“大掌柜,有一户人家我得向你打听打听。” 宋星河一拱手,便打听起了刘记那家粮油铺子。 黄掌柜斟酌了一下:“那姓刘的,原先好似富过,有好几家铺子。如今却只这一家了。那少东家,需兼祧两家,只是他那身子骨,似也弱不禁风。” 兼祧两家。 就是说要为两家延续香火。 简单来说,起码要生两个儿子! 宋星河有些无语,一看那刘季就不靠谱,酒色财气都沾了不说,还必须生两个儿子? 他肯定是将自己家打听得清清楚楚,以为可以拿捏住自己家 ? 认为自己家没有男人主事,又穷,无人作主,长姐又被退过婚,这要拿捏,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才那般肆无忌惮。 宋星河都要气笑了! 打听到这些后,宋星河坐到牛车上时也不说,直到回到家里,见长姐不在跟前,才悄悄与苗氏说了。 苗氏当时就涌上了眼泪:“这就是想着欺负咱们!以为咱们背后无人撑腰,他才敢呢。星河,你说是否要告知你外祖父与舅舅们,让他们来给咱们撑腰。” · 宋星河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她也理解苗氏的想法, 再怎么样,苗老头也是她亲爹。 她想着不管自家有什么矛盾,但若是有了外人来欺负,总会一致对外的。 但她就没想清楚,苗家已经丢过那样的脸了,苗大想着将自家的侄儿送到孙家去做上门女婿,已经闹过那样的大笑话! 他们那些男人哪里会想着替苗氏来做主? 怕是只会想着多捞点聘礼银子,反过来逼迫宋飞雪出嫁! “娘,你可不要抱着那些个想法!他们怕是只会火上浇油,贪图那些聘礼,反过来逼迫咱们呢。” 宋星河一说,苗氏就闭了嘴,惊觉自己方才真是糊涂了。 “没错,这事儿不能让你外祖父他们知晓。” 苗氏听着外头女儿们在嘻嘻哈哈地洗着白菜,她只觉得心里又苦又涩。 “娘,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家不过是有点银子,咱们干脆地拒绝,他又能如何?长姐都不出去,他能怎么样?” 宋星河的安慰让苗氏略放下心来,她还是心有余悸:“星河啊,以后你就在家里陪着你长姐。街上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办就行。” “那当然不行。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呢。就让长姐二姐和如霜在家里,还是由我们一起去吧。” 苗氏想着,如今宋飞雪也大了,带着两个妹妹在家里,门户紧闭,倒也没什么危险。 再怎么说,也有村里人帮忙。 再说,她和星河在镇上卖完了豆腐,交了绣活,也就回来了。 宋飞雪得知宋星河谈妥了生意,竟然能将这辣白菜卖到二十二文一斤,她都惊呆了。 “从未想到这土生土长的白菜,还能有这么高的身价!” 宋飞云快活道:“那咱们家要发财了。” “发财不至于,但温饱毫无问题。”宋星河心情也很不错。 做辣白菜的利润很不错,宋星河大致估算了一下,一斤辣白菜,大约能赚个十二文。 没办法,糖实在是太贵了,竟然要一百文钱一斤! 还好,有十二文钱的赚头,这比起卖豆腐来说,就是暴利了。 但是卖这豆腐,也简单便利,而且卖得又快,苗氏是不愿意撂开手的。 花了几天时间,宋星河才将辣白菜出货。 村人都惊讶地发现,苗氏母子生意越做越好,能将豆腐快速卖出去不说,坛子菜也卖得好。 那可是三个大坛子啊! 因为他们东西多,索性将牛车包了。 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羡慕他们将生意给做了起来。 “不过是些酸菜而已,人家大酒楼还特意要他家的?” “那咱们也将酸菜腌菜拿去,酒楼大掌柜也收的?” “你当大酒楼掌柜是傻的吗?” …… 宋星河一到天福楼,黄掌柜就笑眯眯的:“星河,来得正好。若是你今日不送这辣白菜来,我还真要去你家一趟了。” 一旁的黄家小丫头黄若萱也在,天真道:“爹爹,你知道星河哥哥家在哪里吗?” “知道这小哥的家在哪个村,进村一问就知道了。” 黄掌柜失笑,耐心地对着女儿解释。 黄若萱冲着宋星河笑:“星河哥哥,这辣白菜可好吃了,我和我娘都很爱吃。辣辣的,又脆脆的!只是我娘说太辣的,不让我多吃。你能给我做一些不那么辣的吗?” 黄掌柜也不阻止,只是含笑看着宋星河。 宋星河哪里会不愿意:“好,下回我专门给你做一点不这么辣的,稍辣的就行。” 黄若萱更高兴了,这才不妨碍他们谈话。 六十多斤的辣白菜顺利售出,宋星河一看笑容满面的黄掌柜,便知道这辣白菜大受欢迎。 约一两四钱银子到手,宋星河陪着苗氏在天福楼门口卖豆腐。 天福楼的小二有眼色,知道苗氏母子如今是酒楼重要的伙伴,不仅给了他们凳子坐,还给了一个小木头架子。 这样一来,豆腐放在上面,来买豆腐的人也不必蹲下身去,而他们卖豆腐也能轻松好些。 临近中午,母子俩已经将豆腐卖完,又一起去采买材料。 刘季与三五好友在天福楼聚餐,大赞那辣白菜美味爽脆。 无意间一伸头,却见苗氏母子将存放在酒楼的东西拿好,要去坐牛车了。 而小二在一旁殷勤地帮手。 刘季不禁有些奇怪,他随即叫来一个伙计,开口问道:“他们究竟是你们酒楼的贵客呢,还是那小二的亲戚?” 伙计赶忙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那是宋家小哥与他的母亲。他们可是咱们酒楼的合作伙伴呢。您瞧,这毫无一丝腥气、口感嫩滑的豆腐,以及那香辣可口、令人回味无穷的辣白菜,便是他们卖给咱们酒楼的。” 刘季只觉心头一震。 宋家还有这等手艺? 难怪他们倒还看不上自己呢,敢情是日子过得并不艰难,相反还有几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