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劳累加之低血糖,导致碧波晕厥。 晕厥过去之后她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次日晚上,葛晶莹已经完成大婚仪式。 碧波完美错过。 高锦云坐在床边,乡卫生院的患者也不少,跟碧波同一个病房的还有个做手术的患者。 碧波一醒来,顿时觉得烦恼铺天盖地的袭来。 忽然意识到睡觉也算一种暂时逃离烦恼人间的办法,成熟的果子不等人,第一批果子要烂掉,第二批果子马上成熟。 “我手机呢——”碧波摸着自己的衣兜,没找到手机。 高锦云嗔怪道,“你躺着好好休息,找手机干嘛?” 碧波掀开被子,“妈,采摘园已经火烧眉毛了,我哪里能躺得安心。” “赔钱也不是赔你的钱,你那么急干嘛?” “是我把人家招过来投资,我必须对投资商负责。” “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小的采摘园,投资跟7个亿的旅游项目没法比,但比旅游项目操心费力成百上千倍。”高锦云不满的唠叨着,眼睛里满是对女儿的心疼。 “妈,换做咱家投资500万,不,就说五万赔了,您不上火吗!别管投资大小,都是对我的一份信任,本来500万资金也不少了。我不能置之不理,而且这个采摘园只要坚持住,很有前景。”碧波已经坐起来,起来得有点猛,又是一阵眩晕。 “我听王兰香书记说,投资商都放弃了,你还瞎折腾啥,投资商自己都认栽了,你消停休息,别折腾了。”高锦云心疼地一把扶住碧波。 碧波不甘心,高锦云到底把手机拿给她。 碧波前给吴县长打了电话,她实在没辙,只得求助领导了,把采摘园丰收滞销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吴县长沉吟了片刻,“碧波,你等我消息,我现在就联系看有没有销路。” 高锦云向旁边床陪护的家属偷瞄了一眼,紧促眉头,低声说,“你又给吴县长打电话了?前段时间出绯闻不知道吗,还不长记性。而且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为了采摘园的事儿,你真是个大傻瓜,头脑单纯。” “看着吧,弄不好还得出绯闻。”高锦云絮叨着。 碧波已经下床,“妈,我要去采摘园,你在这里办出院手续吧。” “哎,这都晚上了,你去干嘛?你——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 碧波已经跑了出去。 技术员神情凝重,“碧波,你病好了吗,咋还晚上赶过来?” “我才醒。我没事儿,今天有没有订单?” “有两份大单,一个是小果铺子,目前今天要了五百斤货,另外一个叫李想的人,订走了五百斤西瓜。” “李想?”碧波眼前闪现出来李想的模样,他这是友情订购? 转天,碧波拉上一车水果,傅强开车,他们到邻居市县各大超市推销。 采摘园里,此刻却弥漫着淡淡的哀愁。 草莓,本应鲜红欲滴、散发着诱人香甜气息的小果子,此刻无助地躺在湿润的地面上,它们的表皮失去了光泽,色泽由鲜艳转为暗淡,仿佛是被时间悄悄偷走了生命力。有的已经微微腐烂,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泥土和果实衰败的复杂气息,让人心生惋惜。 不远处,蔓越莓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它们本应是秋日里的一抹亮色,小巧而饱满,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红宝石。但现在,这些红色的小精灵散落一地,有的被踩踏,有的则静静地躺在落叶与泥土之中,颜色逐渐褪去,失去了往日的鲜活与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未竟的成熟故事。 而那些瓜果,更是令人痛心。它们曾是采摘园里的骄傲,圆润饱满,皮色鲜亮,蕴含着自然的甘甜与汁水。但此刻,它们却以一种不体面的姿态躺在那里,有的表皮已经裂开,露出内部的果肉,吸引着蚊虫和微生物的侵扰;有的则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原有的口感与风味,仿佛是大自然的一场玩笑,让这一切美好都化为了泡影。 吴县长则是没通知任何人,跟司机直奔采摘园而来,看到如此景象,心情沉重。 云帆手里提着一瓶白酒,一面摘烂果子吃,一面借酒消愁,他无比沮丧,难过,忧伤。 除了那个小果铺每天要两百多斤的订单外,再无订单。但来采摘园随便吃的农民倒是穿梭络绎不绝,一听说不花钱随便吃,邻居村庄的农民也都过来白吃。 吴县长和司机混在农民中间,并没有引起云帆的注意。 吴县长回到县里即刻召开县处级科级领导紧急会议。 “支持外埠商人,帮助渡过难关,让招商引资来的客商感到温暖,周到细致入微如同回家一样,所以,我建议全县总动员,扶持云帆采摘园,解燃眉之急。为此我特意到采摘园走了一番,果子大丰收,无人采摘,果实都烂在地里,实在让人痛心。我个人先订西瓜十个,香瓜两筐,草莓、蔓越莓、小柿子各十斤。”说着,他喝了口水,看大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