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有羌人劫掠——” “没有羌人,羌人都被拉去干活了,管饭。” 感觉听到了奇怪的消息的蒋滇没有再纠结,就这么向句扶道谢,然后试图带着商队前往冀县看看能不能收集什么消息。 他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句扶叫住他: “挚家先生!” 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暴露的蒋滇捏紧了衣袖中的拳头,不过此时他们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就算想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行,于是蒋滇只好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不知道将军还有什么指示?” “你们没有武器到处乱跑确实可能碰到危险。”句扶一副突然反应过来的模样,“我这就差人送你们去冀县吧!” “不敢劳烦将军——” “没事儿,他们本来也要去冀县送信,正好顺路。” 于是蒋滇只能向句扶道谢,然后带人前往冀县,一小队骑兵则在商队前方开路,并不时回头看看商队是否跟上。 “我们该不会被蜀军发现了吧?”一名校事官的队吏凑到蒋滇身边,“他们这分明是监视我们。” 蒋滇悄悄摆手以免被前方汉军发现:“莫要急躁,先不提我们没有不妥之处,若是蜀军发现我们,又怎么会给我们药物?想来是我们来自长安,所以他们提防一些,先到冀县,伺机再打探消息便是。” “唯!” 这一低声应和让蒋滇瞪了他一眼:“我们现在是商人,不要说唯,要说善。” “善!” 等抵达冀县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蒋滇紧赶慢赶总算在城门关闭前赶到,那群骑兵与守城门的士兵交付了手续,这才前往冀县太守府,而蒋滇也把路引交给守门的士兵看,这才进城找客栈安身。 等安顿下来,蒋滇才皱着眉头唤来白日的队吏:“我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公子请讲。” “这些士兵并不向我们索贿,白日那将军被我塞了个几串五铢钱也推辞掉了,只有一早的那队士兵收了钱。” “公子是想说早上那队蜀军不塞钱其实也可以?” 蒋滇无语地看了看队吏,怀疑对方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都是混过来的:“当然不是,但是此地蜀军清廉,不符常理,若是他们没发现我们的身份,便是对各地的商队一视同仁,若是如此,凉州本地的商人出行,定然也有此等便利,蜀军定然是想借助商队做些什么——对了,那些药物可曾检验?” “检验了。”队吏点点头,“虽不知道是不是传闻中的神药,不过队伍中的医师检查过,并无常见毒物的痕迹。” 贾逵的事情已经传扬开来,如今魏国不少人对这种“神药”处于一种又爱又怕的状态,不过考虑到只有贾逵一人“因为药性猛烈而死”,所以大部分还是愿意用它救命。但也有人怀疑这种蜀汉流传出来的药物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毒性,只要方法合适就能激发出来,贾逵只不过是第一个牺牲品罢了。 至于怀疑天子赐死贾逵——你这家伙不要胡说八道害的大家被牵连。 于是蒋滇松了口气,又唤来挚家管事: “天水这边挚家可有相熟的世家或豪强?” 其实天水这边的所谓世家都是长安看不上的泥腿子,不过此时有求于人,所以蒋济也只能说话客气点,而管事则点点头: “赵家与我家多有来往,之前的所谓西域商队就是赵家主持,另外阎家也有往来,公子可是要打探什么消息?” “不忙。”蒋滇连忙摆摆手,“先按照普通商人的做法贩卖商品,再到街上采买的时候探听下民间传闻,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再试着打探蜀军动向,免得引起蜀军怀疑。” 于是第二日,挚家管事先是带着蒋滇分别去拜访了赵家和阎家,蒋滇对外的身份是挚家的远房,这些日子带出来历练一下好帮衬主家,两家豪强都表示了热烈欢迎,随后表示若是想要采买商品自己可以帮忙。 在出发前,族兄就向蒋滇介绍过“西域商队”在长安的举动,并指出其主要构成就是赵家,所以蒋滇觉得赵家肯定不是好的打探消息对象,没准还是自己的同行。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阎家就可靠到哪去,蒋滇怀疑只要自己稍微露出自己魏国官方身份的口风,这帮豪强就会拿自己去邀功请赏,将来还会振振有词: “谁知道你是不是蜀汉派来试探我们的诱饵呢?谁家探子这么明目张胆跑去别人家地盘自爆身份啊?” 所以蒋滇只能借着谈生意的时候跟对方拉家常,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当前蜀军在凉州的主事人是谁。 “你要问这个,那为兄还真能说道说道。”阎家负责接待蒋济的是不知道第几房的子侄,一看就是个愣头青,“之前是大汉丞相诸葛亮在凉州主持工作,不过去年年末的时候,诸葛丞相带人返回成都去了,所以留在这里的最高长官就变成了镇东将军赵子龙,就是当初长坂坡七进七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