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自己正在被猫猫包养这件事,对年纪尚轻社会阅历较浅的聂清安来说是个巨大打击。 明明一开始是想要养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白虎玩偶,专心用御针术以带有灵力的线缝制出特殊法阵。 穿着身讨喜红衣的小公主趴在他身旁,津津有味地看他收藏的漫画书。 聂清安的视线余光里,那条尾端卷起的奶金虎尾时不时晃一下,偶尔会不小心蹭到他的胳膊。 他攥了几下手指,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展开了五指,想偷偷摸一下少女颇为活跃的尾巴。 刚碰到形状圆润的尾巴尖,这条尾巴突然向旁边弯下去,随后啪的一下打中他的手掌。 一抬头,尾巴的主人果然目露凶光地瞪着他。 “你干嘛!”小公主可爱又娇艳的脸上浮现恼意,肉感较为明显的脸蛋微微鼓起。 头一回失手的聂清安心脏扑通乱跳,脊背渐渐泛起凉意。 他转动着眼珠,试图从环境中寻找能够为自己找补的灵感。 摆满漫画和轻小说的小书架、随手堆放的一批布料样品、随便摆在墙边的工具筐…… 工具筐?他记得工具筐里有给玩偶梳毛的梳子! 聂清安瞬间福至心灵,意念一动,一把木梳便从工具筐里飞到他手中。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友好,眉眼沉浸在阴影中的美少年生疏地扯起唇角,露出个阴沉的微笑,“我看到你尾巴的毛乱了,想帮你梳理一下。” 说话时,拿着木梳的美少年抬起手,上了漆的梳齿泛着寒光,如猛兽锋利的牙齿。 此时此刻,他眼下的青黑和唇上的青黑不像是朋克摇滚风妆容,更像是朋克丧葬风妆容。 扭着腰看向聂清安的娇小少女嗅到危险的气息,压下的眉头一抬,两只手交叉相握,眼神瞬间清澈了许多。 “噢……那你梳吧。” 毛茸茸的尾巴尖落在聂清安的掌心。 他面无表情,实则心花怒放。 悄悄深吸一口气,聂清安分出大半心神控制飞针,剩下的心思全在这条金色的老虎尾巴上。 老虎是大猫咪,小公主是小猫咪。 四舍五入这就是小公主本人的大尾巴。 殷玉琼回过头继续看漫画。 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刻,影卫六从影子里伸出一只手,饿死鬼似的一把从尾巴尖摸到尾巴根。 聂清安阻拦不及,眼睁睁看完影卫六强行逆毛撸猫的全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条尾巴是衣服上的装饰,但殷玉琼依然可以感知到发生在尾巴上的事。 尾巴根被扯动时,她抿着小嘴迅速扭头瞅了神色镇定的聂清安一眼,随即困惑不解地歪了下脑袋。 聂清安坐得这么端正挺直,怎么能摸得到她的尾巴根呢? 小公主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实在想不通,甚至忘了生气。 她满腹疑惑地低下头看漫画,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这件怪事。 见小公主没吭声,聂清安松了口气。 新品玩偶的缝制进度已经接近尾声,他有意放慢了速度,直到中午时小公主要回家吃饭,他才迅速完成剩下的那点工作。 殷玉琼眼睛也不眨地买了单,骑上白虎玩偶试骑了一圈。 起先,得到新玩具的小公主笑得很开心,之后她就克制着嘴角的弧度,举止神态非常矜持。 “我回家啦,过几天来和你说使用体验!” “嗯。”聂清安盯着小公主身后那条欢快摇摆的尾巴,目送她骑着白虎迫不及待地离开玩偶商店。 尽管他还没看够猫猫摇尾巴,但嵌着玻璃窗的木门仍然很不知趣地合上了。 “唉。”探出半个身子的影卫六环着手臂,胳膊撑在地板上,“小公主怎么这就走了呢。” “说起来啊安皇子,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不给小公主发红包?” 听见这话的聂清安眼帘半垂,目光幽幽地看向他,“给小公主发红包?我是她的亲戚还是朋友?” 浑身黑漆漆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影卫六嘶了声,连忙上下摆着手安慰道: “大过年的别说这丧气话,你可是小公主在外面养的人,怎么不算亲戚呢?” 聂清安:“……” 聂清安:“大过年的别发癫,不吉利。” 他从柜台一侧的抽屉里翻出设计稿,开始缝制其他造型的战斗玩偶。 柜台上,沉寂许久的传音石忽然有了动静。 能通过这块摆件似的传音石联系聂清安的人,只有东阳皇。 影卫六喔了声,从影子里钻出来,毫不见外地拿起传音石输入灵力。 一道华丽性感的男人嗓音在玩偶商店里响起。 这声音中透着些许过度劳累的疲惫,听起来像是个被榨干所有精力的社畜。 “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小心忘了昨晚是除夕夜,压岁钱给你转了,不多。” “小安在七州过得怎么样,那边是不是比你之前待的地方贫瘠多了?我记得你去了个偏远小城,你那玩偶铺今年有营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