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城里发生的变故,很快就有探子禀报给了狼兵军营中的曹阔,这不禁把他惊得魂飞魄散、心乱如麻。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单凭赤眼狼兵强悍的战斗力,拿下商丘城指日可待。可现在倒好,他们叔侄二人竟然没能守住雍丘这座大本营! “真是一群窝囊废、一群草包!”曹阔忍不住咒骂起来。 雍丘城已经没了,对于雍水河畔的赤眼狼兵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今后不但不能指望再有新的狼兵过来支援,就连后续的补给也成了问题。 眼下这支三万多人的狼军,事实上已经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人心涣散、分崩离析,真要是出现如此情形,这仗还怎么打? 至于曹国复兴也就更不作指望了,甚至连他曹阔本人,估计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曹阔感到心惊肉跳、额角冷汗直冒。 他想到了逃跑,逃离这座军营,可自己还能逃去哪里呢?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今后也极有可能会被人抓回来。 曹阔颤抖着掏出手帕,紧张地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同时又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帐里坐立不安、急得团团直转。 “不行,此事决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没有曹阙和曹永的支援,我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拿下商丘城。”曹阔思考良久,终于打定了主意。 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强令狼兵继续进攻,而且是加快进攻步伐——必须要赶在军中粮草耗光之前拿下商丘城! 想到这里,曹阔于是跨步走出监军大帐,急匆匆地朝下军佐符苓的中军大帐赶去,他得催促符苓即刻进军商丘城。 此时的符苓,也已获悉雍丘城内的变故:曹永被擒,曹阙逃亡。雍丘城已经掌控在皇勿焦手里。 他符苓现在完全可以借机摆脱曹阔的掌控,并反控曹阔、自主行事。 可是,说到自主行事,符苓现在该怎么做呢?他心里很清楚,此刻摆在自己面前有三个选择: 第一,立刻率兵返回郑国。想当初自己受率领一万二千名郑军将士出击宋国,准备擒拿子德,以帮助乐师许瑕拿下雍丘城。结果呢?雍丘城倒是成功占领了,可后来却得而复失,甚至连许瑕都已被囚禁;如今他手下的郑军兵丁剩下不到万人,而且都已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赤眼狼兵。如果此时率兵返回郑国,等待他的必然是解除兵权、投进监狱等候发落——这是符苓万万不能接受的。 第二,率领狼兵重返雍丘城,解救乐师许瑕。如果现在回头攻打雍丘城,那必将是一场血腥的消耗战。战到最后,能不能拿下雍丘城都是未知数。至于想要解救许瑕,那就更没把握了,毕竟,许瑕现在是死是活,他符苓都拿不准——如此看来,攻打雍丘城也不是明智之举。 以上两条路都走不通,符苓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选择了:那就是继续挺进商丘城。 负责商丘城防的普通兵丁与赤眼狼兵的战力相比较,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他符苓决意进攻,拿下这座宋国的国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一旦拿下商丘城,那么宋国的王公贵族都会成为阶下囚。到时候再跟他们谈条件,自然是占尽先机,甚至,帮助郑公吞并宋国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到那个时候,他符苓居功至伟、为万人所敬仰。那么以前的失职之罪自然就不值得一提了。 作为主帅,符苓对军中的粮草后援更是无比看重。 现在后援已断,他只能破釜沉舟、尽快发兵,以求赶在弹尽粮绝之前拿下商丘城,只有这样才能绝地翻身。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当曹阔走进中军大帐,要求他即刻出兵之时,符苓便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雍水河东岸的赤眼狼兵大营便已人潮汹涌、旌旗猎猎。 师帅高熙和其他的武官们一起,整肃集结各自的狼兵队伍,接受下军佐符苓地检阅。 符苓一脸凝重的登上战车,放眼扫视着眼前阵容齐整、雄赳赳气昂昂的狼兵队伍,不禁也热血上涌、心潮彭拜。 于是,他提高音量,朗声说道:“狼兵将士们,鄙人衷心感谢这些天来大家的勇往直前、浴血奋战。正是因为有大家地艰辛付出,我军才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以往的战绩表明: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就可以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吼,吼!”原野上的狼兵们闻言,一个个嘴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声,同时扬起各自手里的兵器,豪情万丈地挥舞着。 “狼兵将士们,”符苓继续呼喊道,“我们每经历一次战斗,就等于向前迈了一大步,离我们的目标也靠近一大步。有人也许会问,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哪里?现在鄙人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宋国的国都——商丘城!” “吼,吼!”狼兵们继续嘶吼着,一个个似乎已经变得急不可耐。大伙都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飞临商丘城,与守城的宋军兵丁决一死战。 “自从突破了雍水河的阻碍,大家面前再无天险,此地前往商丘城已是一马平川。谁也不能阻止我们,谁也不能阻止我们拿下商丘城!”符苓说着,用力一挥手中的佩剑,最后高声嘶喊道,“现在听我的命令,目标:商丘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