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城郊外的村落里,分散着一片片的麦田和小树林。 此时正是麦收时节,青壮年的劳力正在麦田里忙着收割麦子。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飘升的乌云遮挡住了夕阳最后一缕光芒,黑压压地笼罩在麦田上空,四野里顿时就变得阴暗朦胧起来。 曹永和曹阔驾着马车,载着一个蜂箱,在田间小径上悄悄的穿行而过。 他们由一个村落转向另一个村落,马不停蹄的沿途释放着红背黑蜂。 只见那些毒蜂就像一股邪恶之气从蜂箱出口缓缓升起,在天空中随风飘散,有的降落在树林里、有的趴伏在麦穗上,还有的则躲藏在村民们的屋檐下,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西门与丘在麦田里忙活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现在已近天黑,在附近干活的村民们也都纷纷收工回家了。 西门与丘停下镰刀,弯腰捆好最后一捆秸秆,也准备收工。 可就在这时,一只趴伏在麦穗上的红背黑蜂突然振翅起飞,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然后降落在西门与丘的手臂上。 这只红背黑蜂非常显眼,看得西门与丘心生惶恐。 他本能的挥手驱赶,可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手臂上竟然传来一阵剧痛! “唉哟!”西门与丘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一掌拍死了这只黑蜂。 手臂上酸麻的刺痛感让他颇为难受,他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臂上的伤口。 很快,西门与丘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顿时就站立不稳。 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双膝一软、晕倒在麦田里。 虽说在不远处,还有几位刚要收工的村民。不过大伙都只顾着收拾自己的行头,谁也没有注意到西门与丘的异常状况。 过了许久,西门与丘终于又慢慢地苏醒过来,只见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嘴里“嘶嘶”的呵着粗气,面无表情地的从地上爬起身,然后一个人落寞的朝远方走去——他也变成了一名赤眼狼兵!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四下里不见一个人影,自然也没人知道西门与丘究竟去了哪里。 “里长,里长!”西门与丘的发妻陈氏满头大汗地跑到西门信家门口,一脸惶恐地说道:“出事了,我们家男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西门信正在家里给麦子装袋,他见陈氏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于是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脸狐疑的问道。 “我们家与丘不见了,”陈氏重复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眼见天黑了他还没回来,我就去麦田里找他……镰刀和他脱下的外衣都在,可人却不见了。” “会不会去小树林里方便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西门信感觉不可思议。 “没有,小树林里我也找过了,”陈氏满脸愁容,“邻居家也不见他的踪影。” 这时,附近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围拢过来,其中有人回忆道:“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收工的时候还看见他在麦田里忙碌着,难不成这么快就被野兽吃了?” “瞎说,我们这里连狼都少见,哪来什么野兽嘛?”西门信摇了摇头。 “莫不是被抓壮丁了吧?” “胡扯,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谁会过来抓人呢?”西门信抬手制止了村民们的胡乱猜测,然后吩咐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与丘现在不见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大家都帮个忙,去周围的树林里、田垄下或雍水河边找找看吧。” 于是,村民们便打着火把,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分散开来,在村子周围四处找寻着,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呼唤:“西门与丘,与丘!”“与丘,你在吗?在就答应一声……” 西门信带着三四个村民,沿着雍水河的河岸搜寻了好长一段路,然后又绕了回来,自然是一无所获。 谁知他们刚回到村里,竟然又见到一群妇人惊慌失措地围了过来,嘴里还在哭喊着: “里长,我男人也不见了,刚才他还去小树林里寻人来着,谁知把自己也寻没了!” “我男人也是,树林里都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呢?”西门信不禁大惊失色,嘴里嘟囔着:“真是邪门了,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树林里看看。” 西门信带着几位村民抬腿要走,谁知马上就被几名妇人死死拉住了: “娃他爹,你不要去啊,要是你也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对,你们都不要去,不要去那里送死了。” “这……”西门信这时也莫名地感到惊恐起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沉吟了一会儿,于是借坡下驴吩咐道,“要不,等明早天亮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