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堂上,只剩下郑非和戴蒙安然无恙,他们此刻也已明白了:正是因为他俩没有遭受毒蜂叮咬,没有服用曹阙的汤药,才不至于遭他暗算! “报——”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进县衙大堂,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禀报:“禀将军,曹阙的儿子曹业送药过来了,他说他的汤药可以解除众位大人的头痛之苦。” “快,快快带他进来。”符苓一手抱头,支撑在书案上,一边挥手命令道。 很快,曹业就双手抱着一个硕大的葫芦走进县衙大堂。 他一见公堂之上众人纷纷抱头哀嚎挣扎的惨状,便赶紧向那几名亲兵和戴蒙等人吩咐:“赶紧拿碗来,倒药!” “快,快倒药……”下军佐符苓已是头痛欲裂。 只见他额角渗出点点汗珠、表情痛苦地趴在公堂书案上。 几名亲兵不敢怠慢,连忙拿来一叠陶碗,在书案上一字排开,曹业则忙不迭地拔开葫芦塞子往碗里倒药。 郑非和戴蒙见状,也不敢怠慢。 只见他俩一个端起药碗,一个扶起符苓的头,伺候着他把汤药喝了下去。 接着他们两人又分头行动,和几名亲兵一起,手持药碗逐一给靠坐在地上的师帅、旅帅们喂服。 这时候,头痛得几乎要爆炸、表情苦不堪言的师帅高熙,实在是等不及了。 他不再讲究谦和与礼让,而是摇摇晃晃的疾步上前,攀着书案就想去端药碗。 谁知头上的痛苦太过剧烈,他伸出的手臂还没够着药碗,身体便不听使唤的瘫软下去,滚倒在书案前。 曹业见状,不禁也动了恻隐之心,他于是端起一个药碗蹲下身来,把汤药递到高熙的嘴边。 高熙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赶紧伸手扶住药碗,然后把汤药“咕嘟咕嘟”的全都灌进肚子里。 服过汤药后,这些因痛苦、疲累而瘫坐在公堂的墙边、柱脚和书案下的师帅、旅帅们才又渐渐恢复了元气。 大伙纷纷从地上狼狈的爬起身,或是尴尬或是无奈的望着同样也才刚刚恢复元气的符苓。 符苓一脸疲惫,强行打起精神来整了整衣冠,重新在书案前端坐好。 曹业见状,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于是拱手向符苓道别:“符将军,诸位都好生安歇吧,小民先行告退。” “嗯。”符苓用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喘息了一口气,向曹业挥了挥手。 正当曹业转身即将离开之时,符苓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挥手命令郑非和戴蒙等人,“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符将军,你这是……”曹业不禁一脸错愕的转过头来看着符苓。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双臂这时已被郑非和戴蒙死死的扭住了。 “跪下!”符苓满脸严肃一拍书案,“老实说,昨夜在雍丘驿馆里放毒蜂的,是不是你们父子几个?” 站在曹业身边的戴蒙见他不愿下跪,赶紧飞起一脚,刚好踢在曹业的膝弯处。曹业猝不及防,于是便跪倒在地。 “说,是不是你们父子放的毒蜂?”戴蒙也厉声喝问道。 曹业惊恐的一缩脖子,他抬眼看了看符苓,又左右转头看了看郑非和戴蒙等人,自知隐瞒不过去,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戴蒙非常吃惊,他的猜测终于被验证了。他于是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曹业的怀里,紧张地搜寻起来:如果再让他释放毒蜂,这公堂之上的人又得遭殃! “没了,那黑蜂……昨晚都用完了。”曹业如实向戴蒙交代,也不希望他在自己身上继续白费力气。 “哦,”公堂上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符苓接着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询问,“我们这头痛病,是不是昨晚服用了你父亲曹阙的汤药所致?” “是……”曹业不敢抵赖,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头痛,需要服用我们的汤药才能止痛,如果不服汤药,两个时辰之内就会毙命。” “啊!”公堂之上的师帅、旅帅们不禁都发出一声惊呼。 符苓现在也终于明白了,昨夜曹阙根本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希望通过汤药来操控大家,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阴险至极、可恶至极!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符苓又用双眼死死地盯着曹业,看得他心里有些发虚:“你父亲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掌控我们,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曹业有点犯傻,于是摇了摇头。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老子一剑劈了你!”站在旁边的郑非,“刷”地一声抽出佩剑,架在曹业的脖子上。 曹业看着眼前泛着寒光的利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他一脸无奈的高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许瑕许大人呢?他又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符苓这时候终于记起了许瑕,于是故作和善地问道,“这个,你总知道吧?” 曹业还是一脸迷茫地摇着头,显然,有很多事情,曹阙并不会告诉他。 符苓有点不耐烦了,知道从曹业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他于是向亲兵们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暂时监押起来。” “是。”两名亲兵走上前去,拉过曹业的左膀右臂,把他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