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襄和鲁必残居住的院落,子虞在旅帅郑非的协助下,已于前两天搬了出去。 这让鲁襄隐约感到有些不妙,他很清楚:许瑕绝对没有心思和实力帮助子虞夺取大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拿到这座雍丘城而已。 现在子虞独自搬进雍丘驿馆,逐渐远离了鲁襄叔侄的掌控,这不禁让鲁襄感到有些心忧。 他在心头思忖着:不行,得赶紧向许瑕提及自己的“换人计划”,以免夜长梦多。 “必残,昨天乌泥坎送过来的这些干肉看起来还不错,你拿一些给子虞吧。”鲁襄把鲁必残叫到房间里,低声吩咐,“同时让赵廷朔、赵廷望兄弟俩盯紧一点,不要让子虞跑了。” “是。”鲁必残答应一声,便让两名随从拎了一些干肉,走出院门,随同他往雍丘驿馆方向走去。 远远地,鲁必残就瞧见曹阙站在雍丘驿馆门口,似乎在跟驿馆护兵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护兵让出身形,挥手示意曹阙进门而去。 “站住,干什么的?”鲁必残带着两名随从,拎着干肉刚走到驿馆门口。 站在门口的护兵就手臂前伸,大声喝止他。 这时,鲁必残才发现,驿馆门口的护兵已经换人了,全部换成了陌生的面孔。 “呃,鄙人鲁必残,受鲁襄鲁大人之命,前来送些肉食给公子。”鲁必残只好放低身段,抱拳相告。 “令牌呢?”护兵向鲁必残伸出手来。 “什么令牌?”鲁必残一头雾水,自己以前住这驿馆里,进进出出的人员,从来就没有要过令牌。 “没有令牌?那就请回吧。”护兵向鲁必残一挥手,语气傲慢地示意他离开。 “你!”鲁必残气不打一处来,跨步上前一把揪住护兵的领口,低声吼道,“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连老子也敢阻拦?” “哟,我当是谁呢?”这时,都尉戴蒙从驿馆大门后闪身出来,一脸轻蔑的表情朝鲁必残揶揄道,“师帅好威风啊。” “你,戴大人?”鲁必残略显尴尬地放开护兵,忍气吞声地向戴蒙一拱手,“我说这小兵怎么这么嚣张呢?原来是你戴大人要跟我过不去啊!” “呵呵,这次你可别冤枉我。”戴蒙一脸坦然地摆了摆手,“下军佐符苓叮嘱过在下,必须全力保障公子的安全。没有符将军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这座大门。” “师帅如果能拿出符将军的令牌,鄙人是绝对不敢阻拦你的。”戴蒙眼见鲁必残在迟疑着,于是又补充说了一句。 “可我刚才明明看见曹阙曹先生进去了。戴大人又如何解释?”鲁必残不服气地质问。 “曹先生手里有符将军的令牌,鄙人自然是不敢阻拦他。公子今日身体有恙,请曹先生过来给他号脉。”这时戴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离题了,于是赶紧又转回正题,“师帅如果真想进这驿馆,还请你先去符将军那里领过令牌再来。” “哦,那算了。”鲁必残嘴里“吁”了一口气,表情也缓和下来,“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给公子送点肉食。” “要不,就拜托戴大人给我转交给公子,是否可以?”鲁必残冲身后一挥手,两名随从会意,连忙拎着干肉跨步上前。 “举手之劳,戴某自然不会拒绝。”戴蒙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从鲁必残的随从们手里接过干肉。 此刻,在雍丘驿馆里,曹阙正坐在子虞的床边,眯缝着眼睛给他号脉。 过了不一会儿,曹阙睁开了眼睛。 他面带狐疑地看着子虞:因为从脉相和气色上来看,子虞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病症。 子虞见状,连忙向房间里的赵廷朔兄弟俩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这病症,曹先生知道就好了。” “是。”赵氏兄弟答应了一声,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带关了房门。 赵廷朔和赵庭望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离开过雍丘驿馆,以至于符苓和郑非都以为他俩只是驿馆内的普通下人,所以在驿馆护卫换防时,并没有将他们换走。 于是这兄弟两个就在驿馆里替鲁必残继续承担着监视子虞的任务。 由于他们的年龄跟子虞差不多,平时在驿馆内一起下棋打闹,彼此之间竟也慢慢地变得熟络起来、亲近起来; 再加上子虞被许瑕软禁在这驿馆里,的确也没有什么好监视的。 现在这兄弟二人,已经变得更像是照顾子虞生活起居的下属。 当然,有些事情,子虞也并不打算都让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