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都城商丘,赤泉宫里。 国君子德病怏怏地躺在龙床上,正由一名宫女伺候着服用汤药,三名太医则袖手候立在一旁,神色颇为凝重。 “孙儿,我的孙儿!”这时,许老太后在一名侍女地搀扶下,步履蹒跚、焦虑万分地走进子德的寝殿。 “孙儿,孙儿!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许老太后一见子德那萎靡不振的模样,顿时惊得踉踉跄跄地跪倒在他的病床前。 她一把拉过子德的手,一脸心疼地叫喊着。 喂药的宫女见状,连忙起身,悄悄地躬身退下了。 “奶奶,您别急,没什么大不了的,孙儿现在已经好多了。”子德握着许老太后的手,有气无力地安慰她。 “你这样子哪里好了?唉,去一趟雍丘城,差不多丢了半条命。孙儿,你受苦了!”许老太后忍不住伸出手来,心疼地抚摸着子德那憔悴的脸。 接着,她又转头盯着身边的几位太医,一脸担心却又目光凌厉地问道:“子德他到底怎么样了?说实话!” “禀老太后,君上是被毒蜂所伤。不过,现在他体内的余毒已经消除殆尽,身体已无大碍……现在只是大病初愈、体质虚弱而已。”领头的太医连忙拱手禀报。 “请老太后放心,微臣已经给君上调配了上好的汤药,只需每日按时服用,调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老太后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随即,她又回过头来叮嘱子德,“孙儿,你是一国之君,你的身体可开不得玩笑。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及时告诉太医们,知道吗?” “嗯,孙儿知道,奶奶不用担心。”子德有些无奈地回答。 “唉,说来这事还得怪奶奶,奶奶就不该让你去那雍丘城,”这时,许老太后又感到自责起来,她掏出手绢擦了擦她那深凹的眼窝,“在那边疆野地,瘴气多毒虫也多、不干净,奶奶现在好后悔,是奶奶让你遭此劫难!” “奶奶不用自责,孙儿只是被毒蜂蛰伤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听救治的人说,我这次伤好了以后,今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毒蜂蛰咬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子德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此次雍丘之行,还有一大收获,那就是孙儿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许老太后见子德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了他将要说什么,她于是便朝宫女和太医们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宫女和太医们齐声回应,然后识趣地悄悄退下了。 “奶奶,孙儿这次去雍丘,基本可以确定,子虞……他的确还活着!”子德等旁人都退下以后,便轻声告诉许老太后。 “真的?你见到他本人了吗?”许老太后一听,顿时眼里放出了光芒。 “孙儿没有见到他,但是宦官陈衷见过他了……据陈衷说,那子虞的模样跟孙儿长得有几分神似,尤其是……”子德顿了顿继续说道,“尤其是,他的左鬓角处有一块疤痕。” “左鬓角的疤痕……唉。”许老太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禁又流下眼泪来,她连忙又用手绢擦着眼窝,“十五年了,这孩子可受苦了。” “他现在身在何处?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许老太后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小时候,他可喜欢粘着奶奶了。” “他如今应该在雍丘城,身受鲁襄地挟制。鲁襄联合郑国,攻占了咱们这座城池,意图扶持子虞称王,祸乱我大宋国的国体。”子德有些无奈,神情略显焦虑。 “这该死的鲁襄,真是权欲熏天!子虞这孩子,根本就没什么心机,要是被他们所利用,后果的确不堪设想!”许老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鲁襄,你们必须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