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泥坎外侧的大森林里,曹阙领着曹业正在树干藤蔓间艰难地行进。 在这林间村落里,他们父子二人除了饲养蜜蜂和偶尔去探视媿申和媿炳的病情外,基本也就闲下来了。 曹阙于是趁着空闲时间,又带着儿子出来寻找血丝流苏。 曹业捡了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只见他在密林中手舞足蹈地忙个不停:有时候是停下来弄掉挡在眼前的蜘蛛网,有时候是把路边的蛇类、毒虫驱赶开;遇到藤蔓密集的区域,还不得不从腰间取下弯刀砍伐,努力开辟出一条通路来。 曹阙则跟随在曹业身后,边走边往四处探头探脑,努力地搜寻着目标。 在这森林里磕磕碰碰的搜寻了老半天,两人已是一身疲惫、汗水涔涔。 不过,他们总算在林间找到了一片稍微开阔的区域。只见一条小溪从林间草丛碎石中蜿蜒穿过,溪水冰凉清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曹阙父子停了下来,忙着用手捧着溪水简单地洗了把脸。 曹阙甚至拉开衣襟敞开前胸,拿出一块麻布蘸着溪水擦洗着脖颈处的汗水。 这时,在他的左肩处,隐隐约约露出一小块刺青:刺青图案很简单,就是三条整齐的横杠——很显然,这是八卦中的“乾卦”符号。那青黑的颜色镂刻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惹眼。 擦洗完毕后,曹阙父子二人便盘腿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一边休息,一边啃着烙饼。 “爹,咱们在这大森林里都找过好多地方了,至今也没见着,大概是不可能找到了,血丝流苏……我看已经绝种了吧。”曹业有点泄气地发着牢骚。 在这森林里钻来钻去,身体疲乏不说,还要随时面对各种蜘蛛小虫和毒蛇,他实在是厌倦了。 “不管有没有绝种,多出来找找,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曹阙淡淡地回答。 “就算没有绝种,我也敢肯定这片森林里没有!”曹业不服气地反驳,“我们都找过好几次了,如果真有血丝流苏,它不可能全部都藏在某个角落,至少能让我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吧,可现在……我们啥都没发现。” “没发现不等于没有。告诉你吧,我现在敢肯定:那血丝流苏,就在这座森林里!”曹阙瞥了一眼身边这位牢骚满腹的儿子,然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你敢肯定?”曹业感到有些惊讶,又有一些期待,于是连忙问道:“爹,你发现什么了吗?” “媿炳的病情症状,必定与血丝流苏有关,跟古医书上的记载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我敢断定,在这片森林里,一定有血丝流苏。” 曹阙的回答,让曹业仿佛又看到了媿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空洞深邃的血红眼睛和精瘦得有如僵尸的身形,他不禁又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他是吃了血丝流苏花蜜吗?” 曹阙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吧,咱们继续找。” 曹业无奈,只好继续在前开路,曹阙则仍旧跟在他身后,举目张望、四处搜寻着。 父子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曹业已感觉到前面的藤蔓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粗大。 无奈中,他只好放弃了砍伐,而是尽力寻找藤蔓间的空隙,或攀爬而行、或伏地钻过,只累得两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哎呀,真的太累了,我实在是钻不动了。”曹业一屁股坐在一根树藤上,绝望地看着眼前这盘根错节、密不透风的的绿墙,终于泄气了,“感觉前面没有尽头,爹,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此时的曹阙也累得没有了脾气。他靠坐在一根粗大的藤蔓上,正在无声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曹阙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现在是下午,想想回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候也不早了。 曹业站起身,攀着树藤转身便往回爬。就在这时,他无意中发现侧边的一处藤蔓间的空隙较宽,似乎有人来过。 曹业于是便好奇地钻了过去,很快就从曹阙的眼前消失了。 曹阙懒得理他,知道等一会儿他就会自动回来的。于是自顾自地沿着原路、钻过藤蔓间的空隙往回爬。 “爹、爹,你快过来!”就在这时,曹阙突然听到了曹业惊喜地叫喊声,“这里有红花,一大片红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