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都城新郑。 会昌驿馆偏安一隅,此刻,只见驿馆门前灯火通明,下人们都静静地站在驿馆门口两侧,静候贵客的到来。 “嘚嘚嘚,嘚嘚嘚……”随着一阵疲惫地马蹄声传来,只见卒长戴渊率领他的随从们,护送着两辆马车在驿馆的正门前停了下来。 驿馆的管事高检见状,急忙领着几名随从迎了出来,袖手躬身说道:“小人高检,受司徒刘禹刘大人的吩咐,前来恭迎公子子虞和太祝鲁襄鲁大人。” “子虞打扰高管事了……”子虞连忙抱拳躬身。 “高管事不必客气!”鲁襄赶紧也抱拳拱手,“我们此番前来,少不了要烦扰到你,还望管事多多包涵,鲁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哎哟,公子客气了,鲁大人客气了,小人能有机会伺候两位贵客,着实是小人的福气啊,若是平常,恐怕求都求不来两位吧?”高检赶忙客套地回应,随即,他又看了看鲁襄身后的曹永,于是抬手问道,“请问这位是……” “这是咱们的药师兼护卫,曹永。”鲁襄扶着曹永的肩膀,把他送上前。 曹永也识趣地给高检拱手作揖:“小人曹永见过高管事。” “哎,免礼免礼,”高检摆了摆手,然后又抬臂做出了引导的手势,“三位请,请跟我来。” 整个会昌驿馆是一座由三排木楼及走廊围合而成的两进院落。主楼处在第二排,是一座两层的建筑。 此时楼上已经灯火辉煌,似乎还能看到几名下人在恭候着。显然,楼上的房间就是为鲁襄和子虞准备的。 高检领着三人走上二楼,带他们了参观了一下整个驿馆的布局,并简要地介绍了各栋建筑的用途:“前面这栋是门房,平常司徒大人过来,他的车夫和护卫们,就会在门房两侧的耳房里暂歇;后面那栋是厨房和下人们的卧房;咱们所在的这栋,就是专门给贵客留着的。” 高检接着便安排道:“中间这间厅堂是两位的会客之所,厅堂东边这间房是留给公子的,西边这间,是鲁大人您的。” “曹永,你就住楼下吧,”高检又对曹永说道,“等会我带你下去。” “呃,有劳高管事费心了。”子虞、鲁襄和曹永连忙抱拳施礼,表示感谢。 “哎,别客气,别客气!”高检连忙摆了摆手,“现在天色已晚,小人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我就住在楼下,两位有事叫一声便是。” “好好好,谢谢高管事,你慢走。” 高检带着曹永下楼,帮他安置好住处后便转身走了出来。 在走廊里,他刚好遇到三名正在巡视的兵丁,于是便朝领头的那位叮嘱道:“赵辛,现有贵客暂住驿馆,你们可得加强巡逻,不可有任何闪失。” “属下遵命。”三名兵丁连忙抱拳,齐声回应。 临近深夜,子虞仍然盘腿坐在二楼客房内的条案前,毫无睡意。 此时,驿馆四周早已陷入了沉寂,除了几只蝈蝈在不安分地叫唤以外,再也听不到一丝其他的声响了,这让子虞感到更加孤独起来。 他思念刘莺,思念这个跟他萍水相逢、却带给他无尽甜蜜与幸福的奇女子。刘莺简直就像是一阵风,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她怎么就从马车上掉下去了呢? 想起她滚倒在草丛中晕厥的模样,子虞不禁又感到胸口一阵阵绞痛:刘莺似乎专门为帮助自己而来的,她帮助自己解毒,帮助自己闯过关卡,当她不能帮助自己逃离危险的时候,竟然又以这种悲壮的方式诀别。 “不,不能是诀别。”子虞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死活都要找到她!可是,她现在还活着吗?她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她现在又在哪儿?” 想到这里,子虞的面色又弥漫着悲戚,他微微仰着头,默默地闭上眼睛,不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