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文娴顿时明白了。 她正欲开口,老夫人便再次开口道:“府里容不下欺主之人,既然你不愿说,那就收拾收拾包袱离开府里吧。” 她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但落在柳文娴的耳中,却很是刺耳。 金蕊陡然跪下,嘴唇轻微颤抖着,声音沙哑,“老夫人。” 柳文娴侧身狠狠瞪了她一眼,“混账东西,你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赶紧说!” 金蕊嘴唇嗫嚅了几下,刚一抬眼,就见面前的柳文娴正疯狂的朝着她眨眼睛。 金蕊瞬间明白过来。 她眸光微闪,老夫人能如此问,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现下这个时候再继续瞒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想到此,金蕊迅速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 老夫人眼睛一瞪,面上愤然,怒声道:“她都把圣旨拿到了,你还如此做什么?” 柳文娴略微昂首,小声嘟囔着,“谁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的,而且我已经没有明着说她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你在府中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把骨子里的劣根磨平。” 两句话重重地落在了柳文娴的心上,她微低着头,嘴唇紧咬着,并未言语。 老夫人拍了拍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若是实在看不过眼,大可直接说,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又偷摸着给人使绊子。” 她顿了顿,继续冷声道:“这是谁教你的?” 柳文娴抬眸,就见老夫人下了命令,“这两日你就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吧,好好的想一想,你可以为了她好,也可以教她规矩,但前提是你自己也要守好规矩才行。” “母亲!”封时年急匆匆赶来,缓了好几口气,这才看着老夫人朗声道。 “呦。”老夫人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平日里没见你人影,今儿速度倒是挺快。” 封时年略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平日里大多数时辰都在府中,母亲想要见我,也就一句话的事。” 同时,她略微弯腰,伸手扶住柳文娴的胳膊,“起来吧,地上凉,免得入夜浑身又是毛病。” 柳文娴下意识看了眼老夫人,默默的将胳膊抽了回来,“母亲罚我是有缘由的,是我没做好,才惹了母亲生气。” 见她如此坚定,封时年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他站直了身子,直视着老夫人,“母亲,不知娴儿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但我是她的夫君,理应和她一起受罚。” 老夫人:“你这是威胁我了?” 封时年略微低头,语气诚恳,“时年岂敢威胁母亲?” 老夫人猛然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敢?我看着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敢的事!行啊,既然你这么真心为她求情,那就和她一起去祠堂跪着吧。” 与此同时,芙蓉苑内。 桑鸾整个人趴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到底哪里还有红蓝花啊玫瑰也行啊,随便什么花也行啊!” 玉珀突然眼前一亮,她迅速上前,走至桑鸾身边,一脸激动的道:“小姐,蔷薇和茉莉可以吗?” 桑鸾瞬间直起身子,连忙点了点头,“相当可以。” 玉珀凑近了些,“奴婢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天然的蔷薇和茉莉。” “真的?”桑鸾顿时瞪大了双眼,“那赶紧带我去。” 玉珀也一脸欣喜,转瞬间,面上又一阵迟疑。 桑鸾不由出声,“怎么了?这地方不能随意进去吗?” 玉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奴婢只是担心夫人,夫人她……” 眨眼间,桑鸾就拿出了好几个自制口袋。 她将口袋在空中抖了抖,“走吧,先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玉珀眉眼间隐隐有些激动。 紧接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出了芙蓉苑,桑鸾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脑海里正在思索着待会若是柳文娴问起,该如何回答才能顺利出府。 等她到了前厅时,却发现前厅已然不见柳文娴的身影。 桑鸾也没多想,只是瞬间松了一口气,旋即,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府。 * 世子府。 “你想好了吗?按了这个手印之后,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了。” 孟柚宁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旋即淡淡的问道。 此刻,在她正前方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纸,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侧,程招娣正立于孟柚宁身侧。 她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的纸张。 在孟柚宁话音刚落的那一瞬,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在右下角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似乎生怕晚上一会对面的人就会反悔似的。 程招娣眸光微闪,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自己签下了这份认奴书,以后就和项鸿煊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想到项鸿煊这个人,她的脑海中就是往常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思绪瞬间压了下去。 旋即,程招娣缓缓抬眸,目光定定的看着孟柚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您。” 她将脑袋低垂着。 在继续留在项家当一个狗都不如的明面上的正妻,还不如跟了眼前的孟姑娘。 孟姑娘在今朝醉露出来的那一手,她就知道孟姑娘一定是一个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她就那么远远地站在人群当中,让人一眼就能注视到她的存在。 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柔弱,可一旦碰到事,却很快就能解决。 孟柚宁默默的盯着下方的程招娣,良久,突然笑出了声,“你如此急切的想要脱离项家那个虎口,就不怕刚出虎口又进了狼窝吗?” 她屈指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每下都重重的落在了程招娣的身上。 程招娣微微抬眸,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道:“不会的,我从第一次见到姑娘时,就知道您不是那种心眼多还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且歹毒的人。” 孟柚宁慢悠悠将桌上的纸张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