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内渡劫台,青葱少女如遗世独立,清朗的眉,无柳叶勾人,非弦月动魄,一字眉波恬静,只那丹凤眼内波光流转。她玄色劲装裹身,纤细的腰肢一手可握,似风一吹就能折了般,但她双手负后,此刻正远眺着前方,静待着暴风雨来临的身姿又是那么的挺毅。 “这是哪位师姐?好似没有见过呀。”有人开口问。 有问有答:“我也没认出来呀。” “难道赤灵师伯又收新徒弟了?”这是刚任务回来的。 “不可能,赤灵师叔早就说过了,他此生都不会再收徒了。”回话的人说的斩钉截铁,“这是无影宗上下都知道的事,不可能会有变动的。” “也是噢,那是谁呀?”疑惑声声中,灵种具化,参天大树拔地而起,破霄而去。 “我靠,这是什么鬼?”惊呼声此起彼伏。真尊灵种,数丈达巅,这这这,这般破霄的,他们生平还未曾见。 此灵种树干如山岳,每米处树叶挨挨挤挤,无一丝空隙,庞大而繁茂。虽然他们见识也不高,但他们心中却无比肯定,这般灵种,苍源大陆罕见。 玄衣少女双手负后,顿足起跃,沾叶而上,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不见了?”有人喃喃自语。 “不是不见了,是去灵种之巅了。”有人为他解惑。 “啊?”听者嘴巴都合不拢了。 不是说渡者是矛,灵种是盾吗?哪有矛居盾上的? 还未等他复原表情,倾盆暴雨,呼啸狂风裹挟雷鸣电闪轰然而至,水柱沿着密不透风的枝叶倾泄,渡劫台化身汪洋大海,幸得台上有护阵,不至于水淹无影宗。 水势滔天中,灵种巨树却稳稳屹立,未动分毫。 此举似惹恼了天道,银龙实化,缠绕着树身,又由水导电,片片枝叶上皆是银光点点,在嗤嗤声中微微晃动,不似痛苦,更像低浅的吟唱。 “师兄,这是……”真严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眼露惊憾。 远处半空之中,宗主道宇和八峰之主全都静肃着一张脸,眼中有期待,有兴奋,有激动…… “你没看错,那丫头在冲击圣尊阶。”道宇背在身后的手在隐隐发抖,他做梦都没想过,那小丫头的步子会迈的这么快,这么大。 “她,她,不是入真尊没两年吗?一般不都要几十年才能动一动吗?”逍遥也是惊的口吃了,这一晃眼,小丫头就要超他丫的了? “她是一般人吗?”不羁白了他一眼,不能接受超越的老家伙,嘿嘿,瞧他,直接就躺平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挟着前浪飘,好爽呀。 “她不是在冲圣尊。”皓月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棵灵种巨树。 “难不成还是冲尊上?”忌恒有点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是不是,你不会自己睁大眼睛看吗?”皓月也没给他留面子,直接怼了回去。 除了宗主师兄,忌恒自觉是大师兄,总喜欢在他们面前摆架子,他就想不明白了,比武力值他不如赤灵,比经营能力,他不如自己和不羁,他哪来的那么大自信,觉得大家就该听他的。 道宇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一方面欣喜于无影宗终于要出一个尊上,一方面又觉得让一个小辈踩在了他们这些师尊们的头上而心中难堪。 总之,无影宗九峰峰主们心思各异。 但这些,慕华升一点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想来也会一笑置之,人在达到某一个够高的层次时,很多东西都已不再重要。 此际,她正站在灵树顶端,直面着被黑云裹挟着的雷电,眼神平静。这几年里,她每次进阶,记忆就会复苏一部分,这次进阶后,想来那些被尘封的记忆该是会全部复位了。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旧友们,等着我吧,你们的“深情厚谊”,若不回报个双倍回去,都对不起她轮回这么一遭呀。 劫云团似是不满她的淡然,怒啸着向她袭来。 少女稳稳而立,一手负后,一手单指向苍穹,丹凤眼隐含睥睨:“区区天道小崽子,蹦跶的那么欢干什么?真是个爱现的小子。” 身下的灵种巨树似颇为赞同她这话,树身摇晃了一下。虽然只是一棵树,却能让人很容易就感觉出它的嘚瑟样儿。 一人一树,就这样平视着哪怕暴雨已倾盆一次,却还是越凝颜色越深的劫云。这丝毫没把人家放在眼里的嚣张样,差点没把劫云直接给气跑。得亏它还牢记着自己的职责,强忍着一泡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不过,它觉得自己降下的不管是风雨,还是雷电,都成了对方的养料,它觉得特亏,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很伤它元气的。于是它开始悄咪咪收敛强度,把时间也给压缩了。 于是,观者们只觉这次的渡劫很儿戏,虎头蛇尾的结束让人怀疑渡劫的人是不是渡了个假劫。 但随后爆降的福利,却实实在在的看红了无数双眼睛。 巨树看不到顶,但云下的树干却是肉眼可见的噌噌上耸,树身更是比之前大了好几圈。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知道里面的人渡劫成功了。 “唉,人比人要扔啊,人家连都高阶都跟喝水似的。”说话的人倒是没什么太多的嫉妒,更多的是羡慕和向往。 但有些人就不同了,那话酸的都能抵的上万年老陈醋了:“谁知道那人渡的什么劫呀?说不得是天道看她资质太差,才这样草草结束的。” 这话引的旁人一阵白眼,更有人听不下去怼他道:“你有本事也让天道看不起你的来这么一下呗。” 那人讪讪闭嘴,人也往后挪去。 “切,得红眼病的小人,自己不努力,就知道诋毁别人。”旁边多的是正义之人。 赤灵他们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听入耳里,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渡劫场内的变化。待得慕华升有点恋恋不舍整理了下衣物,翩然从天而降时,就对上了十多双炙烈又激动的眼睛。 她摸摸鼻子,感觉师伯师叔们的表现有点夸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