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华生不说话，华癫子又道：“小家伙想知道什么就说吧，老子怕你憋胀气了。”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华癫子说话难听，明明是关心的一句话，这词一换，就变了味儿，不过，她倒是不介意。盯着他看了一会，慕华升才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今日只是路过。” 谁知华癫子听这话却是急了，他一下就跳到了地上，急忙忙过来绕着她转了一圈道：“你怎么能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呢？你应该能想到些什么，想知道些什么的呀，小孩子要好奇，知道不？” 慕华升定定地看着他：“华升只听过好奇害死猫，华升是个乖小孩，不是猫，所以华升不能好奇。” 华癫子更急了：“不行，老子命令你，你必须要问，快问。” “噢，”慕华升应了一声，然后道：“华祖祖为什么要用茅草建房子呀？” “没有为什么，方便，知道不？老子没时间去砍树。”华癫子摆摆手：“问点有用的。” 单凤眼眨啊眨，小眼神里闪着狡黠：“华祖祖，什么是有用的呀？” …… “我怎么知道，不是叫你问吗？”华癫子好泄气：和小娃子沟通太困难了，苍穹来道雷劈死他吧，他真的太难了。 “可是华升不知道什么是有用的呀？”慕华很无奈地摊摊小手，一副你太为难宝宝了的表情。 华癫子泄气地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有气无力地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何？” 慕华升：“回华祖祖，华升想去找爹娘，只是路过呀。” “呸，小娃子想骗谁呀？你明明在老子的茅草屋前站了好久的。”华癫子心中小人狂躁的满地打滚，这小家伙以前就很狡诈，现在又来一次就更胜一筹了。只要小家伙没玩够，他的返乡之旅，就是遥遥无期呀。 “华升是好孩子，华升不骗人，华祖祖，华升要去找爹爹娘亲了。”说着，行了个礼，还顺手牵走了桌子上的那个小茶壶就转身出门了。 留下华癫子在屋子里发癫。 慕华升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果然，这华癫子身上是有秘密的，而她，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只不过，她不急，反正她还是个小娃子。 走到自家的田间地头，慕华升看着在那里劳作的家人们，脸上堆起了甜甜的笑容叫了一圈：“祖父，爹娘，叔婶。” “哎，小囡囡来了呀。”众人齐齐回应，肖氏突然惊呼道：“小囡囡，你是跟谁来的？” 慕华升捂着嘴嘻嘻嘻：“婶婶，囡囡是自己来的，婶婶，囡囡是不是很厉害呀？” 众人一齐抬头，风吹过树梢，吹飘粉嫩的小裙摆，小娃子手中提着一个小茶壶，如一根小青苗独自一人站在地头对着他们招着手。 凌氏连忙拍了拍衣摆，走到地头上：“小囡囡，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呢？可告知了家中祖母？” 慕华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娘，囡囡忘说了，囡囡错了。” 认错态度很良好，凌氏刚板起的脸有点绷不住了。 “大嫂……”家中只有慕华升一个孩子，肖氏可是稀罕的紧，连忙出声要求情。 老爷子先一步开口了：“老大媳妇，你先带囡囡回去吧，这里我们再干会也就收工了。” “对啊对啊，大嫂，你先带小囡囡回家，这里有我们呢。”肖氏不容她拒绝，连忙接口道。 “囡囡要陪着大家一起干活，囡囡是给大家送水来的。”慕华升眼中都是对辛勤的家人们的疼惜，想起了顺手牵来的茶壶，晃了晃。 凌氏低头看了看：“囡囡，这茶壶哪来的？” 家中可没有长得如此奇怪的茶壶，也不知那八只脚是用来干嘛的。 “是从华祖祖家拿来的呀。”对，她是光明正大的在人眼皮子底下拿的，可不是偷。 “你还去了你华祖祖家？”凌氏都惊了，这可不是顺路的，华癫子住在可偏了，在村角落旮旯里，小囡囡竟然独自一人逛了半个村？ 慕华升吐吐舌头，言多必失，露马脚了。怎么办？尬笑吧，呵呵呵，嘿嘿嘿。 凌氏无奈地戳戳她的额头，拿过她手中的小茶壶，招呼着众人：“爹，锦哥，钦弟，弟妹，先来喝杯水吧。” 大家倒是都没怀疑慕华升偷拿人家东西，只因华癫子的东西若没经过他亲自同意，是不可能拿到的，他们却是不知道华癫子方才光想着自怨自怜，没注意到慕华升的小动作，或是他看到了，只是没放在心上。 “既然都上来了，今日就先干到这里吧，明日再来。”喝了水，老爷子直接拍板，大家伙也没啥意见。 慕华升一手牵着自家娘，一手牵着自家婶婶，一蹦一跳地往回走，跟在后面的爷仨只有羡慕的份。总不能和儿媳妇（娘子）抢人吧？ 回到家，越氏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就洗个菜的功夫，家里的小囡囡就不见了，她找遍了屋子都不见小家伙的踪影，正准备关了院门出去找人呢，远远地就听到了自家小囡囡的欢声笑语。在见到越来越近的人时，整个身子一软，靠着门就滑了下去。 “祖母，祖母……”慕华升连忙挣脱娘和婶的手，快步冲了过去，小小的人儿，还妄想托住越氏的身体，后面的兄弟两人连忙上前帮忙，嘴里也是急切地喊着：“娘……” 越氏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脱力。” 说着就一把把慕华升搂进怀里，哽咽道：“祖母的小囡囡哟，你可吓死祖母了，你要是被人抓走了，可让祖母怎么活呀？” 慕华升喏喏地低着头对着手指：“祖母，对不起，囡囡错了，囡囡不该一个人偷偷地跑出去玩。” “没事，没事了，囡囡没错，下次囡囡想出去玩，一定记得带上祖母就好。”越氏是舍不得自家囡囡受一点委屈的，她的囡囡怎么会错呢？就算有错，那错的也是她。 慕华升叹气，看吧，她的家人就是这么宠她的，若不是她心志坚定，保准长成个纨绔子痞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