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见状立刻随了上去。 易柏粼也离开。 苏娫杏看了看易斯美,想到刚刚许管家离开时冲她使的眼神,心想应该是让她送斯美小姐回房。 于是上前,“您要先吃点儿吗?还是……回房间?” 易斯美还在烦的劲儿上,不耐地说:“都下去,别管我。” 苏娫杏退后,准备去吃饭。 还没走几步,突然一道声音又拦住,“等等,你是——那个出头的姑娘吧。” 易斯美抬眼瞥见人,新奇地问。 苏娫杏反应了一秒,斟酌道:“斯美小姐误会了,我住在易家,对老爷没有半分顶撞之心。那日只是因为……易知樾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除此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易斯美站起来,理了理裙子。 “不用这么小心,我只是随口一问。按你原本的就好,我不像这宅子里的人,讲究一大堆。” 那日寿宴还是她这几年来老宅遇到过最刺激的一次。 虽然这姑娘的存心另当别论,可她确实佩服她的勇气和决心。 苏娫杏点头, 微微侧身看向这位妆容精美、风格独特的小姐,一头长卷发密密铺下,身形纤细修长,棕色牛皮腰带松松掐出柳腰,裙摆宽大且点满浓彩。 像是艺术展厅中最瑰丽的画。 与这传统中式院厅格格不入。 不禁赞叹,“斯美小姐的裙子真特别。” 易斯美笑了笑,“是吗?我自己做的,你是老宅里第一个夸这件裙子的人,很识货。” 可能是心情好了些的缘故,她难得又坐下,拿起了筷子。 “你吃了吗?坐下一起。” 苏娫杏瞪着大眼睛,左右看看,然后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坐下,吃。” 苏娫杏笑着道谢,入座开吃。 “斯美小姐是不喜欢老宅这儿的饭菜吗?我好像很少见您多吃几口。” 怪不得这么瘦。 易斯美看她吃得开心,也唤起了些食欲,“厌食症,到哪儿也吃不了几口,勉强活着就行。” 苏娫杏动作缓下,有些不好意思吃了。 “是,是我多嘴了。” 易斯美没在意,“这有什么。” 然后,放下筷子,眯了眯眼,“你在这老宅里真是难得的活人。” 苏娫杏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 “其余人不是下人一样问好就是上人一样编排,好像我只是一道程序而已。只有你,会和我闲谈。” 就连老爷子和易柏粼,恐怕都不知道她有厌食症。 苏娫杏转动眼珠,“因为您的身份吧,他们也只是基于此规矩行事罢了。” 易斯美冷笑,“是啊,要不是因为这个易家小姐的身份,我也不会连自己的婚事都选择不了。” 即使知道是冒犯,苏娫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小姐不满意婚事是因为另有人选吗?” 易斯美挑眉,忍俊不禁,“我只能因为喜欢别人而不想联姻吗?就不能是我本身不想?” 感叹:“小姑娘别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苏娫杏恍然大悟之际,易斯美又另挑起话题:“不会是和我那个木头一样的侄子有新进展了吧?” “易知樾?没有,小姐误会了。” 再一次面对这个问题,苏娫杏已经对答如流。 易斯美点点头,“那就好,知樾不适合谈恋爱,你要是想谈,可以先找别人试试。” “……” 还欲再说说经验的易斯美看到门口人影,停住了劝解。 “知樾?站在门口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苏娫杏转头看过去。 易知樾轻声走进来,像是整个人空了一样。 下人重新备上饭菜碗筷。 “刚来。” 易斯美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继续和苏娫杏说:“你现在还小,见过的人也少,等你到了更大的地方,你就会发现,男人多的是,谈恋爱也简单得很。” 苏娫杏咳嗽了一声,瞥了眼易知樾。 “小姐说得是,以后的事以后再——” “姑姑不是最近和云家二公子定了婚事吗?怎么还有心思想别人?我听小叔说云家家底丰厚,想必姑姑一定可以风光出嫁。” 易斯美顿时暴躁站起,“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果然难挑大梁。不管你以后是不是继承人,我的婚事可不是你这个小辈能议论的。” 她最讨厌这些古板陈旧的东西。 苏娫杏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连忙圆场:“易知樾还不了解情况,只是单纯的祝福您。小姐,别生气了。” 上前,小心翼翼道:“我有办法帮小姐推掉联姻。” 易斯美拧眉,怀疑:“你?” 苏娫杏保证:“对,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有。” 诚恳的眼神让易斯美稍稍平静,“什么办法?” 苏娫杏有些忐忑,要不是为了缓和气氛,她本来是没准备说的。 “就是,您可以说……您不喜欢男人。” “……” “……” 时代好歹保守,在场的两人一时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