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淮解开了系在衣服最上面的那枚扣子,紧接着便是第二枚、第三枚。 他邪魅的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笑容。 陈萍神色凝重,也顾不得火辣辣的脸颊和疲惫的身躯了,他强撑着想要直起身。 林生淮看到了这一幕,竟是转过身来,一把扑到了陈萍身上,手腕处雪白的肌肤从衣袖中透出来,仿若羊脂美玉,细腻光滑。 少年无力的翻腾了半天,奈何自身虚弱,终究还是被美男子抓住了手腕摁在身下。 陈萍无力呐喊道:“等等,我不是……” 此处无话。 两颗脑袋缓缓分开,林生淮心满意足,他倒也不嫌弃陈萍这形似猪头的脑袋。 陈萍只觉得一阵晕眩感传入脑中,下一刻,仿佛溺入深潭。 …… 再次醒来,少年的身前出现了一片湖沼,湖水清澈,湖边绿荫遍布。 陈萍抬头环视四周,只觉得恍然间神清气爽,耳畔传来鸟语纷纷。 一个身影从湖中央悄然浮现。 “爹?”陈萍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身影,眼角恍然间有些模糊。 他赶紧抬手擦了擦眼角,生怕错过些什么。 却不料,那道身影竟是在他擦拭眼角泪渍的功夫,已然瞬间来到了少年身前。 白发披肩的中年男人抬手抚了抚少年的额角,他笑道:“我的小萍,又长大了。” 少年瞬间如遭雷击,他整个人呆滞在当场,手指尖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眼中泪则是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中年男人的手仿佛是有温度的,见少年落泪,缓缓地擦拭着他的眼角。 他轻笑着柔声说道:“小萍别哭,爹一直都在。” 陈萍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他趴在父亲的肩头,神色有些……黯淡。 都是假的! 他知道。 可他就是不愿相信! “我儿,近来可好?” 中年男人再次开口了,他眼瞳微动,似一颗明星般轻轻闪耀,打量向面前这个只比自己略矮两寸的哭泣少年。 陈萍沉默不语。 中年男人点头微笑,他自言自语道:“想来应该不错,院子里的梧桐叶又落了吧,有没有和青鸾那小丫头好好聊聊啊?来福想来应该也还不错,他也还好吧。对了对了,还有你娘,回去后记得多给她剥橘子,季节到了,淮南的橘子很好。你娘啊,这辈子就爱吃我醋,你切忌不要给她摘那些熟透的,带点青涩,最好……” 中年人的嘴角泛起一抹释然,声音越来越小,说这些的时候,陈萍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快乐、很幸福!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声音哽住了,一言不发。 “小萍,小萍……”父亲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然而,他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远,渐渐淡出了陈萍的耳畔。 少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再次睁眼,兴许就是又是另一幅景象,但是…… 好吧,也许没有什么但是。 陈萍喃喃自语道:“爹,我走了。” 他挤了挤眼角,两滴清泪随即坠落。 深呼吸了好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果然。 眼前又换了一幅景象,那是一座山,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山上怪石嶙峋,无草木,悬空栈道自崖壁间开凿,盘旋而上,直达山巅。 一只白狐乘云而来,化作一名女子,生出彩翼一对。 她自栈道之上飞身而下,就这样缓缓落在少年身前。 涂苓轻声呼唤道:“小萍,你想娘了?” 看到少年的到来,白狐化就的女子面容惊喜,她看着这个面容愈发成熟坚毅的少年,不免欣慰一笑。 “娘!”陈萍开口喊道,此番强忍着眼中泪水,没有矫情。 “一月不见,我儿好像又长大了些。”女子轻声说道,她抬手拍打着少年的脑袋瓜,脸上略有些不舍。 陈萍感受着女子身上的温度,他也笑了。 很好,这样就很好。 有温度的梦,何其美好。 他在娘亲怀里沉沉睡去,不知年月,不知风雪! 涂山并不高,但是没有人能登顶,就是因为涂苓一脉,执掌涂山万年。 当初大禹治水,欲将淮水南引,开辟涂山主峰,一分为三,甚至都用上了迎娶涂山长女‘女娇’的办法,故而身为涂山传人,涂苓按理说,应当是有机会做到不死不灭,神魂永存的,可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时光不再,涂苓的灵身也不知所踪。 …… 仿佛有一股寒气吹向陈萍的鼻尖,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天空黑压压一片。 林生淮此刻正骑在陈萍身上,满脸虚汗,卖力的朝着少年的人中吹着小风。 “你干嘛?”陈萍吓得一哆嗦,不好的感觉再次生出。 林生淮有些疑惑地看着一惊一乍的少年,他问道:“我干嘛了?” “你,你,你,你好生无耻……”陈萍有些怒气。 南方圣人不由得俩眼一瞪,他看着躺在地上的陈萍,语气玩味的调侃道:“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