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送到苍官手里时,他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方世子能帮到世子爷?还有,这信谁写的?” 望着信封上的自己,苍官觉得很眼熟。 云秀才不管那么多:“让你送信就送信!世子爷在太夫人和夫人面前没有异常,私底下什么状态,没人比你更清楚,你要是为了世子爷好,赶紧去!” 苍官又看了眼信封,这是兰心的字迹,难道是太夫人的意思。 犹豫了会,苍官叫来支离,看着世子,自己便出房门送信。 收到信的方伯仁望着上面的一句话,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兰心姑娘的字迹没错,只是这句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兰心姑娘说的。” 忘归走过来瞄了眼,顿时笑出来:“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我看除了那个城府颇深的竹心姑娘,没有旁人了。你瞧瞧,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还叫兰心姑娘来写信。” 方伯仁好奇:“说起来,你怎么对竹心姑娘这么不待见?” 忘归沉默了会道:“我哪有不待见。”说完就走了。 转眼看着桌面上的请帖,方伯仁想起梁沐祈很久没有骑马射箭了,也该叫他这个假书呆子出来散散心了。 免得明日桂榜出来,伤了他的心。 方伯仁亲自登门邀请,梁沐祈也是要面子的,急忙刮胡子洗头洗澡,焕然一新的迎接来客。 “哟!真用功读书了呀?看来这竹心还真成了你的心头朱砂痣,忘不掉了?”方伯仁能看出梁沐祈的变化,但不认为,全是因为女人的关系。 梁沐祈在外人面前,从不愿意示弱,仰起头道:“我堂堂定国公府世子爷,要什么女人没有,岂会因为她失魂落魄的!没出息!” 走到门口的云秀和竹心听到这两句话,顿时愣住。 前面的丁婆子要去禀报,被竹心抬手拦下。 竹心垂眸,看来梁沐祈只是一时没想通,有外人领着他出去转转,迟早恢复本性。 “我们走吧。”竹心低下头,转身就走。 云秀开心又为难,犹豫了会,还是追着竹心回了松鹤堂门口。 竹心停下:“你们先回去吧,世子爷跟着方世子出门几趟就好了,女人,他要什么样的都有,我又不值当他记在心里。” 云秀满脸抱歉:“是我不好,非要拉着你去看世子爷,对不起了,让你难过了。” “没事,回去吧。”竹心回头,跨进松鹤堂大门门槛,斜眼睨着躲在门后的珊瑚,“姐姐想听,光明正大的听便是,何必躲躲藏藏,一副做贼模样。” 珊瑚冷笑 :“看来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世子爷就是世子爷,岂会念念不忘你这种心机女人。” 竹心笑了笑,完全不在意珊瑚的讥讽,往院子里走去。 转到后院,遇到兰心在转角等她。 “后悔了?” “后悔什么,倒是兰心姐替我写信,帮我堵住了夫人的口,说不定夫人生气,会拿你出气。”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字早在鹿山别院就有许多人见过,夫人早就知道。我说的是,世子对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伤心。” 竹心转头,看着后院玻璃花房里的绿牡丹,开得正盛:“世子要是为了我,要死要活,他就不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了。” 兰心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望着面前的绿牡丹:“这是嘉淑郡主送给太夫人的,把大姑奶奶的玉壶春都比了下去,看来她和世子的婚事不远了。” 两人沉默良久,竹心平静的道:“说不定是皇后以郡主的名义送来的,毕竟郡主真要送礼,也该给世子回个礼才是。” “听说郡主最近经常出门散心,你知道这件事,才让云秀出面,找苍官给方世子送信吗?”兰心侧目,望着面前的少女。 明明无比熟悉,却从来没有看透过她的心。 竹心坦然回眸,迎上兰心审视的目光,笑道:“听说嘉淑郡主常年跟着太后礼佛,性情温婉,若能成为定国公府的主母,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兰心蹙眉:“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除非——” 话音戛然而止,兰心突然明白,无奈失笑:“难怪苏嬷嬷说你一步三谋,从太夫人和太后皇后之间的来往中,你笃定娘娘们会竭尽全力凑成这门婚事。” 竹心没有否认,反而问起她的打算:“方四郎的处置没下来,你难道就一直留在太夫人身边?夫人只愿意你去扶风斋的心思,我们都知道。 太夫人和世子爷到底是嫡亲的祖孙,世子爷又在太夫人膝下长大的,太夫人留不了你多久的。 只要世子和郡主的婚事定下,你就得去扶风斋伺候世子爷。夫人可不想如太夫人的意,等郡主进门再让你过去。” 见兰心沉默,竹心直接挑明:“夫人喜欢你的才情,认可你的品行,却又不愿意高高捧着你。 你是通房丫鬟也好,由通房提成姨娘也好,只要没怀孕生子,终究是个任人拿捏的奴婢之身,她才会放心。” 兰心何尝不知道夫人的打算,自嘲笑笑:“通房和姨娘有何差别,都得仰人鼻息。真正脱离苦海的,只有梅心姐。” 说到这,兰心看向竹心,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心情复杂。 “或许待主母进门时,你能在太夫人面前求个恩典,放你出去。” 竹心静静地望着前方:“希望如此吧。” 夫人不喜她,恨不得立刻赶她出门。 太夫人对她有愧,已经明确表露出给她脱籍的意思。 唯独梁沐祈是个变数。 或许她兰心可以帮到自己。 察觉到竹心的目光,兰心默契的点点头,表示她愿意相助。 “谢谢兰心姐。”竹心转身,感激的福身行礼。 远处的苏嬷嬷瞧见,眉头深皱。 第日桂榜出来,梁沐祈果然落榜,三爷梁沐平同样没考中,只有二爷梁沐敬中举。 报喜之人敲着锣鼓到定国公府门口,叫了许久的门,才出来个管事,给了三四两的碎银打发了他去。 谢氏收到梁沐敬中举的消息后,气得摔了两套茶盏。 “贱人都死了这么久!她儿子还要来膈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