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军帐之中。 “那暗哨交代了吗?” “交代了,那暗哨嘴巴倒是挺硬,费了不少劲!” “金人此番是想打探轮山要塞的防备力量,摸查城中大军部署。” 温祁年闻言点了点头,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如今金人与大夏的冲突摩擦愈演愈烈,却在前几日忽然退兵,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雨欲来。 自唐朝灭亡后,辽东地区一直被多个异族盘踞于此,而如今则是被金族所占据。 辽东三洲之地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十分可观,金人靠着辽东这个巨大的粮仓,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加之他们背靠草原马匹资源极其丰富,作为马背上的种族,个个兵强马壮。 铁蹄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哀嚎遍野! 反观大夏,近年来荒灾不断,至下民生艰难却依旧要遭受金人如土匪般烧杀抢掠,至上朝廷中贪污腐败严重,吃空饷现象比比皆是,建朝这么多年也只能固守边境。 “反了天了,什么狗屁的金人,不过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夷罢了。 他们若是有那个胆子上来,老夫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个络腮胡子的魁梧武将闻言顿时来了脾气,猛地拍椅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愤怒。 薛忠武作为雅关城中的四品偏将,是统领万人的威猛将军,为人脾气火爆,行军打仗的风格也如其人,冲锋陷阵勇猛无比。 前些日子一直在跟金人打游击,金人四处劫掠让他们头疼无比,却总是被牵着鼻子走,所以此刻听到这则消息,愤怒的他站起身就要出兵。 “就是,我支持薛将军,出军打金人个措手不及!” “这些金人太卑鄙了,就该狠狠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夏军不是好惹的!” “他娘的,干他们!” 温祁年闻言双手交叠,周身气势一变,不怒自威。 “各位,都冷静些。” “如今金人意图不明,若是贸然前去,恐会落入金人陷阱。” 原本还在讨论的众人顿时噤声,薛忠武有些不满地别过脸去,发出一声冷哼,没再说话。 “诶呀,薛将军您少说两句吧。” “黎老将军走时不是说了,在军营中咱们都得听温将军的吗?” 站起来的男人姓付,付袁也是营中四偏将之一,他手下掌管的是一万步兵,但在雅关城四大偏将中,付袁最不得黎老将军青眼,处处被温祁年压上一头,此刻见二人起了冲突,看似安抚实则火上浇油,此刻皮笑肉不笑地挑拨起来。 然而温祁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笑道: “既然付将军都这么说了,想必在座各位也没什么意见吧?” 底下的众人看着三人中若有似无的硝烟,哪还有不明白的,统统不作声,一个个低下脑袋。 “没有意见!” “属下也认为,先观察金人动向,再作行动!” “属下复议!” 而另一边,保持中立的张元行并没有表态,他谁也不帮,而是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盯着面前的沙盘,悠闲地喝着茶。 薛忠武见状,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一脸憋闷地坐回椅子上,一双虎目狠狠瞪了付袁一下。 付袁显然没想到温祁年竟然连客套都没有,直接无视了他,还顺势给众人立了规矩,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加强轮山要塞一带的防守力量,时刻关注金人军队的动向。” “是,属下这就去办!” 张志原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如今得了令便赶紧出了营帐,生怕波及到自己。 做完一切,他缓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心中却不由得暗自心惊,若不是徐姜抓到了金人暗哨,他们完全不会加强轮山要塞的防御,因为那边在潜意识里就是易守难攻,所以安排的人手比其他地方少上不少。 若是没有提前发现,到那时被金人突破了要塞,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徐姜,果真不错啊!” 原本只是看上了他那一身的武功身手,却没成想徐姜的敏锐度如此之高,简直就是天生做将领的料啊。 另一边。 韩立手里拿了上面赏赐的十两银子,却扑了个空。 他原本打算好好口头嘉奖一番,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在营地内训练,问了才知道,徐姜将小队带出去单独训练了。 “那行,我就先将赏赐留着,待徐姜回来让他来找我!” 韩立还将赏赐二字着重强调,为的就是让这些小崽子们看看,徐姜刚上任就展现如此实力,看看日后谁还敢挤兑他。 而这些,徐姜一无所知。 此刻她正在单独训练小队众人,而他们学习的不是别的,正是重骑兵的冲阵之法。 “大人,我们是轻骑兵,为何要学这冲阵之术?” “是啊大人,我们轻骑兵只负责侦查啊!” “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重骑盔甲,就我们这些木甲不是冲上去就碎了啊。” 手下的众人虽有不解,却还是顺从得照做着,练习徐姜教的冲阵之术,练着练着,他们便发现不对起来。 按理来说,重骑兵要小心对方弓箭手的冷箭袭击,所以要顾及的地方很多,尤其在身着笨拙的盔甲后行动不便,即便是小幅度的动作也要耗费许多力量。 然而他们现在练习的冲阵之法狠辣至极,却极其省力,但完全不顾周身的安全,简直是极致的冲撞!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专业送死队呢! 然而一身银装的徐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谁说我们没有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