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数名官兵连忙打开牢门。 就在此时,京兆府尹张学智,闻讯快步来到此地。看到眼前的惨状,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怔。 “张大人,昨晚从紫月阁抓来的人,都在这里,我需要进去审讯查案。可否方便?” 张学智哪里见过这场面?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了,连忙道:“殿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怎么会不方便? 您查案办案,这是陛下的圣明。那陈平本就生性愚钝,鲁莽死板,罪该万死……” 李元卿冷哼一声,阔步进入大牢。 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被粗重的铁锁吊在半空,身上遍布淤青,惨不忍睹。 李元卿推门而入,男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昏迷很久了。 叶清玄直接从地上的木桶里舀起一瓢冷水,泼了上去。 哗…… 男人一惊,这才从昏迷之中清醒回来。看样子,昨晚他已经被拷问了一番。 看到眼前这阵势,男人吓破了胆,哭丧着脸:“大人,别打了……” 李元卿缓步走到他的跟前,冷声道:“把昨晚在紫月阁发生的一切,全都讲述一遍。” 看着李元卿腰间还在滴血的剑刃,男人腿都软了,咽了一下口水,哽咽道:“我说,我说! 我听说紫月阁里面的生意很好,昨晚就去了。在一楼喝了点小酒,有点儿微醺,就打算去二楼休息一下。 小人该死,见色起意,迷迷糊糊地就非礼了房间里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一直说,她是被拐来紫月阁的民女…… 她跑我追,惊慌之下,她竟然失足从窗户里掉下去了。后来,后来……京兆府的人来了,把我带到这里了。 大人,我所言之词,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求您放过我吧!” 男人哭丧着脸,不敢直视李元卿,身体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李元卿走近,眼神里闪烁着阴冷的光泽。 “是吗?” “当然是呀!我绝对不敢欺瞒大人,那女子真的是自己跌下来的,我没有动手哇!” 男人紧张不已,瞳孔大张,一股酸臭的液体顺着裤裆流了一地。 李元卿心中暗道:哼,莫非真是个怂蛋?看这软蛋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李元卿厉声道:“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男人摇摇头:“大人,我真的不记得了,当时喝多了,脑子一点儿都不清醒,无法辨别是非。” 李元卿一摆手,公孙璃直接给他上刑具,老虎钳,铁夹板,一应俱全。 方才男人说的话,李元卿只信一半,到底是真的假的,有没有隐瞒,李元卿心里也不清楚。 先给他上点家伙尝尝,看看能不能再往外套点话。 这些刑具,个个都是重头戏,没几个人能受得住这种强度。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怂蛋? “啊!” 一声声惨叫在走廊里此起彼伏。 男人不停地哀嚎着:“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人不是我杀的……” 公孙璃靠到近前,小声道:“看样子他说的都是真的。” 李元卿点点头,继而问道:“昨晚摔死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应该送到停尸间去了。” “走,过去看看。” 停尸间就在牢房的地下一层,打开铁锈斑斑的大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夹杂着腐尸和霉菌的复杂气味…… 公孙璃和叶清玄连忙捏住鼻子,但还是阻挡不了恶臭气体的入侵。 凶杀现场死去的人都会送到这里。 李元卿说道:“你们两个在门口等我就好了,我去里面看看。” 公孙璃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一起进去。” 停尸房里面很冷,李元卿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包裹在草席里的新鲜女尸。脸部破损严重,已经看不清面目了。 “就是她了。” 公孙璃和叶清玄合力将人抬到停尸房正中央的铁台子上。 “昨天柳如霜将紫月阁所有的姑娘都清点了一遍,这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诬告紫月阁逼良为娼。 你们两个还是先出去吧,我要对尸体进行尸检,味儿有点儿太冲了,我怕你们受不了。” 叶清玄走上前,递给李元卿一双羊肠手套:“战场上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你就别废话了,动手吧,” 李元卿点点头,随着尸检一步步地深入,李元卿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片刻后,李元卿从尸体身上取出一节铁圈。 叶清玄一怔:“这是?” 李元卿冷笑道:“这是一种节育环。” 在这个时代,节育环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用的。首先这种小东西很稀少,并没有在民间普及。 其次,植入过程很繁琐,需要专业人士来做。而民间的郎中根本不会这种手法。 其一是男女有别,一般女人是不会同意郎中看光自己的身体。 其二是传统思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民间的女人生怕自己怀不上呢,怎么可能会上这种节育环?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李元卿紧皱眉头道:“她是宫女!” “宫女?” 叶清玄和公孙璃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宫女怎么会出现在紫月阁? 按照大焱礼制,男的入宫当太监,女的入宫当宫女,在这之前,都要进行各自的净身仪式。 男的切去丁丁,女的打进节育环。 为的就是防止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对食。因为长时间身锁深宫,寂寞难耐,以防一些不安分的宫女, 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因为在大焱,皇帝的后宫佳丽,不包含宫女。 宫女只是奴仆,没有资格面见皇帝,也没有机会僭越等级。 所以入宫绝育,是她们人生的必要环节,也注定了她们一生的结局。 李元卿冷笑道:“这就不难了,查出这个宫女是谁的,就能真相大白了。” 公孙璃问道:“但问题是怎么查?人的脸都烂了,看不清面目。” 李元卿俯身,用力把尸体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