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再次议论纷纷。 “晏太傅之女这两年不是出去拜师学艺了吗?怎么突然成了谢云贤的妻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谢云贤此前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乡野穷书生,而晏月则是太傅府如掌上明珠一般宠着长大的嫡千金,晏太傅又怎会同意这样毫不对等的婚事,这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送吗?定是晏月不听父母劝告偷偷和谢云贤私奔了,晏太傅觉得面上无光,才会以女儿去拜师学艺作为托词。” “原来如此,看来晏月是真喜欢谢大人啊,为了他竟不惜忤逆自己的父母。” “娶了晏太傅之女为妻,这谢家真算是高攀了,他们居然还想休妻!” “看他们的样子,此前明显是不知道晏月的真实身份。” “没错,你们看谢家的太老夫人,得知晏月身份后已然是变了一种嘴脸,可真不要脸啊。” …… 谢云贤呆若木鸡,脸颊像火烧了一样滚烫。 看向晏月的眼神变了又变。 她是太傅府嫡女,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一直骗他? 若是她早说,又何至于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就算看在已故晏太傅的面上,他也不会委屈她做平妻,更不会动了休妻的念头...... 晏月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她一脸嫌恶的甩开太老夫人的手,看向齐公公问道:“齐公公,不是还有一道旨意吗?” 齐公公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即,再次扯着嗓子喊道:“晏月接旨!” 这一嗓子吼出来。 谢云贤瞬间紧张到瞳孔巨震,齐公公方才说的如他所愿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老夫人则是立刻说道:“公公稍安勿躁,还请公公回禀陛下,谢家此前并不知道月儿的身份,这才委屈了她。月儿也是太过在乎贤儿才会一时失态犯下错误,如今误会解开,休妻之事便罢了。” “住口!”齐公公一声呵斥,语气威严的质问,“太老夫人这是想抗旨吗?” 太老夫人一哆嗦,立刻跪趴到地上求饶,“臣妇一时失言,还请公公恕罪。” 齐公公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她这把老骨头可挨不起打了。 齐公公一脸嫌恶的瞥了她一眼,清了恶清嗓子继续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晏太傅之女晏月,自成婚后便尽心侍奉婆家长辈,更是全心全意供养夫婿助他考取功名,实乃难得贤妻!怎奈其夫婿高中探花后,却以功名求取赐婚,全然置结发之妻于不顾。朕对此甚感失望,更觉愧对晏太傅。” 齐公公顿了顿继续道:“晏月前些日子还禀告于朕,两年前谢云贤求娶之时曾许下承诺,一生只爱她一人,也正是因为这份承诺她才下嫁到谢家。可如今谢云贤却迎娶正妻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令她无比痛心。晏月为我南宁国立下大功后,朕许了她三个请求,她的第一个请求便是求一道休夫圣旨。此事本不和礼法,但朕向来一言九鼎,今日便特事特办,赐晏月休夫圣旨一道。即日起,谢家需归还晏月所购置的府邸及财产,从此双方男婚女配,再无瓜葛!”。 “钦此!” 圣旨还没念完,谢云贤便已经面如死灰的跌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晏月向皇上请求的竟是休夫圣旨,而不是阻拦他和妙莹的婚事。 他以为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反常举动都是因为太在乎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达到独占他的目的; 他还以为她只是自私狭隘,善妒,容不下妙莹,其实根本舍不得离开他。 可却没想到,她此前说的要休夫,竟不是气话...... 太老夫人则是在听到休夫两个字时,便已经白眼一翻,当场气晕了过去。 谢老爷和谢云荷也全都傻眼了,方才有多高兴,此时就有多狼狈。 齐公公满意扬了扬眉毛,继续补充道:“陛下还说了,既然晏将军和谢大人成婚后一直分居两地,至今未有夫妻之时,那晏将军便还算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日后依旧可以正常婚嫁,旁人不得议论。” 此话一出,宴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皇上人还怪好的嘞! 古人最是注重名节,皇上这是连以后的婚嫁之事都替她考虑到了。 且她当时可没有说自己想做将军,皇上又是怎么想到要封她为将军的呢?还正好合她的心意,官阶比那两货高了一级。 贴心皇上实锤了! 这样开明又接地气的皇上,以后顺便帮他守护一下疆土,倒也不亏。 齐公公话音刚落,宾客们便已经骂开了。 “成婚两年还未圆房?!这谢云贤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晏将军放在心上吧。” “ 没想到这谢家人如此不识好歹 ,竟这般对待结发妻子,她可是晏太傅的女儿,刚刚立了大功的女英雄。” “是啊,简直是欺太甚!亏得本官以前还挺看好这谢云贤的!” “那姜妙莹还是晏太傅的门生呢,晏家满门替她挡了刀子,至今死不瞑目!她竟还来和晏家唯一的孤女抢夺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