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月准备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公公特有的鸭嗓音,“圣旨到——!” 圣旨? 谢家人面面相觑,随后面露喜色,看来是又有新的封赏了。 “快,快出去迎旨。”太老夫人欣喜地说道。 谢正安也顾不得晏月了,立刻将拐杖递还给老母亲并搀扶着她,一大家子人快步往外走去。 可当他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之后,公公却并未让谢云贤接旨,而是看着众人问道:“你家少夫人可在?这道圣旨是给她的 。” “齐公公,妙莹她还未入门。”谢云贤虽有些意外,但依旧是一脸的骄傲。 他的未婚妻当真是耀眼,还未入门,便开始光耀门楣了。 和里面那个泼妇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谢大人许是误会了,咱家说的是你家少夫人晏月。”齐公公垂着眼皮,眼神中带了些许的讽刺。 “晏月?公公您肯定是弄错了,她只是个低贱的商女,皇上怎么可能会有圣旨给她。”谢云荷一脸嫌弃的说道。 “大胆!” 齐公公将手上的拂尘一甩,居高临下的晲着谢云荷。 谢云荷吓了一哆嗦,立刻磕头谢罪,“小女失言,还望公公恕罪。” “如此不修边幅便来迎旨,还敢妄自揣度圣意,置皇家威严于何地!”齐公公抬起眼皮,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罚二十大板!” 谢云荷闻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公饶命啊公公,小女并非不修边幅,都是被晏月那疯妇用水泼的。” 明明怕得发抖,却还不忘祸水东引,“没错,都怪那疯妇,公公应该惩罚那疯妇才是,她还……” “月儿,休得胡言!”谢云贤一声呵斥,打断了谢云荷的话。 家丑不可外扬,他只想无声无息的将晏月休出门去,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堂堂朝廷命官竟还被自己的内室给打了。 不过谢云荷问的那句话,也是他想问的。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圣旨竟是给晏月的,而且齐公公明显很维护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疯妇是不是偷偷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齐公公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朝着身边的护卫一勾手,厉声道:“不敬长嫂,罪加一等,打!” 齐公公身边的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将谢云荷架了起来。 谢家其他人都吓得把头埋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他们原本都只是普通的乡野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谢云荷被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挣扎着满眼怨毒的辩解,“公公息怒,小女并非不敬长嫂,晏月不守孝道,还几次三番殴打夫婿姑子,兄长已经写了休书,从今日起她便不是小女的长嫂了。” 她的语速又急又快,快到谢云贤都来不及阻止。 “愣着作甚!”齐公公像是完全没听到谢云荷的话一般,面色不悦的朝两名护卫摆了摆手,“拖下去,打!” 谢云贤只觉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却还是克制住心中的羞愤,一脸难堪的求情,“齐公公,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公公手下留情。” 他以为自己是响当当的探花郎,又是当朝新贵,齐公公会看着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谁曾想,齐公公根本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只是冷冷质问道:“谢大人这是想包庇罔顾皇家尊严的罪人?” 在注意到谢云贤脸上的青紫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谢云贤则是一惊,立刻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不敢!” 齐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得罪不得的。 “啊!啊……” 院落中很快便响起了谢云荷的惨叫声。 晏月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谢云荷被噼里啪啦打屁股的惨状,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顺口溜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打得好!打的妙!打得白眼狗哇哇叫啊!哇!哇!叫!” 说完,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朝谢家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就喜欢看这家子看不惯她,又干不过她的怂包样。 这下可把太老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血压噌噌噌的往上飙升,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归西,谢老爷赶紧扶住,才不至于倒下去。 谢母立刻恶狠狠的瞪向晏月,怒到满脸扭曲,恨不得立刻将她挫骨扬灰,却又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谢云贤虽面色铁青,却还是勉强维持着文人雅士的体面,冷冷道:“圣旨面前还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晏月一记白眼甩过去,“关你屁事!” “你!”谢云贤立刻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气到七窍生烟,亡魂皆冒。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子? 实在是有辱斯文,难登大雅之堂! 他对她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立刻就想将她休出门去,省得丢人现眼。 晏月得逞一笑,懒得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齐公公。 她也正奇怪着,皇上怎会突然给她一道圣旨,难道是因为疯太子?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毕竟她回京城的事连父母都还不知道,而除了父母之外,京城没有人知道她嫁给了谢云贤,因为太傅府对外也只是说女儿这两年去拜师学艺了。 “晏月,还不快快接旨,皇上宣你入宫觐见,随咱家走吧。”对晏月说话时,齐公公的面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民女接旨,谢主隆恩!”晏月一脸懵圈的跪下接旨。 突然接到圣旨,就够让她震惊的了,没想到皇上竟是要宣她觐见。 不过她也懒得想这么多,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见这古代的皇宫和皇帝,还突然有些期待。 “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齐公公朝晏月招招手,看都不看谢家人一眼,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谢家这一大家子人彻底凌乱了。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宣晏月觐见。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妇啊,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