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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江大力听到这话顿时懵了,“妈,你怎么能这般说话,你以前还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孩子。”
王丽梅懒得搭理他,“你都说了是以前了。”
“以前是我眼瞎,总行了吧。”
这人性格极为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怼的江大力没有任何话说。
还是林巧玲小声道,“妈,不管分家还是不分家,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大力也还是您儿子,大乐二乐他们也是你的孙子。”
王丽梅冷嗤一声,“这会是我亲人了,等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就是陌生人。
这次小闺女彩礼的事情,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儿子这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根本指望不上。
养老这件事,还是得凭良心。
心地好的孩子就孝顺,也吃亏吃的多,心地不好的孩子,那就是白眼狼。
眼见着她态度这般干脆。
林巧丽想了想,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如果,妈,我是说如果,我和大力不在执着美兰的彩礼,这个家能不能不分?”
在换句话就是。
他们不惦记彩礼了,不要分家了。
“不能。”王丽梅拒绝的干脆。倒是江陈粮有些心软,对于他来说,是个和稀泥的性子,觉得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不分家了,刚好和和睦睦一家子。
只是,江陈粮还没开口,就被王丽梅给拒绝了。
这让他索性也闭嘴了。
显然是江大力一家子不想分,但是王丽梅铁了心要分家。
二大爷问了一句,“确定了?这家一分啊,就没有回头路了,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王丽梅说完。
江美舒也点头,“二大爷是要分家的。”不分家,她以后连娘家都不想回了,她一想到回家,还要被算计,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江美兰也道,“早分早了事。”
江南方,“分。”
只有一个字,却彰显了他的果断。
最后,大家看着江陈粮,他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家里的事情,一辈子都是王丽梅来当家做主。
所以面对这么多双目光看着他时。
江陈粮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分吧。”
至于江大力他们的反对,被大家一致给忽视了。
“那分家。”
二大爷说,“把你们家的财产,房子,以及存款,锅碗瓢盆这些都写下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王丽梅嗯了一声,她不识字,习惯性去看小闺女江美舒。
江美舒想了想,“妈,让南方写吧,我太久没拿笔了,不太会写字了。”
王丽梅嗯了一声,去看江南方,她只需要一个眼神,江南方就秒懂,果断进屋去拿了本子和笔出来。
一拿出来。
王丽梅沉默了下,“我来报吧。”
“咱们家就是一处房子,你们都知道,原本是个大开间,后来改成了三个小房间,外加一个堂屋。”
“找共就是二十六平零三尺。”
这就是首都大杂院,多出巴掌大的地方,也会被算进去。
“既然要分家了,那就各自房间归各自的好了,江大力你们原先住的那个房间只最大的,足足有七个平,往后这就是你们一家五口的住处了。”
江大力下意识地要反对,却见王丽梅一个冷眼,“你闭嘴,事情走到这一步要分家,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
收拾了江大力,看他不出声了,王丽梅这才继续道,
“剩下的是我和老江的房间,一共六个平,我们死了以后,这间房就归南方。”
她去看江美舒和江美兰,“你们姐妹两个有没有意见?“
甚至都忽视了江大力,毕竟,都和他分完了,和房子还关他屁事啊。
江美舒摇头,“我没意见。”
“这是南方该得的。”
江南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自己的屋,他从来都是在堂屋的,白日里面堂屋当吃饭的地方,晚上把桌子收拾起来,支起来一张小弹簧床,便是江南方的住处。
说实话,家里最委屈的就是他。
江美兰也说,“我没意见。”
“我们没回来的时候,让南方住我们那间屋。”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打算谁的屋子归谁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和美舒出嫁前的那间屋被留了下来。
这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听到江美兰说这话,江南方下意识地拒绝了,“姐,我就住堂屋吧,我住习惯了。”
林巧玲见缝插针,“那还让大乐和二乐住吧,反正美舒和美兰也出嫁了,空着也空着。”
“你闭嘴。”
王丽梅直接吼了一句,“要要要,什么都想要,她们没出嫁前,你就开始惦记,如今这个屋子要收回来了,你还惦记,林巧玲,我可以告诉你,这间屋就是空着,我也不可能在给你们住了。”
给大乐和二乐住,这意味着这房子就给大儿子一家子了。而她的闺女回来就没有住处。
她以前觉得这挺理所当然的,但是看着小闺女伤心说自己没有家的样子。
王丽梅也在一次次问自己。
为什么不能给大闺女和小闺女留一个屋,给她们留一个回娘家的念想。
她无数次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也问过自己,如果当年她回娘家,有一间属于她的屋子,她会高兴吗?
这是必然的。
如果娘家能有她的一间屋子,她会觉得自己是娘家的一份子,是他们一家人。
同理,她在去换到江美舒和江美兰的位置上思考,她们自然也希望回家有自己的床的。
所以,王丽梅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清醒,“我说过,既然分家了,谁的屋子就归谁。”
“美兰和美舒的房间,就算是出嫁了,还是归他们的。
林巧玲落了个没脸,哭了起来。
她都这样哀求了,婆婆还在拒绝她。
王丽梅可不管她哭不哭,“房子就这样写下去,三间房三个孩子,一人一间,我们死之前,南方就还住堂屋。”
江南方嗯了一声,提笔就开始书写起来,他有着一手极为公正的小楷字。
写出来跟印刷体也没区别了。
他写完了房子后,问,“妈,还有吗?”“
王丽梅,“有。”
“接下来是家里的存款。”
她转头进屋去把铁皮盒子拿了出来,见到她这般动作,之前一直哭的江巧玲眼前顿时一亮。
她是知道的,全家的工资都上交了,她婆婆过日子向来会精打细算,这怕是攒了一大笔钱。
如果真分下来。
他们家人头多,说不得能多分点,想到这里,林巧玲踹了一脚装死的江大力。
江大力被踹的刺痛,却明白自家爱人的意思,打起精神看了过去。
可要盯紧了,免得他妈别偷偷藏钱,去贴补弟弟妹妹。
看到他这幅样子。
江美兰冷笑一声,她的这个大哥,两辈子都是这个德性,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无非是上辈子推迟了数十年才分家,她的这个大哥,就一如既往当了数十年的老实人。
一直到分家之后,他不管父母,那一副自私的嘴脸,这才暴露了出来。
“放心吧。”江美兰声音淡淡,“母亲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公平了一辈子,她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去做小动作。”
“江大力,不要用你的小心思去揣测母亲,因为这看不起母亲。”
被拆穿了内心的小心思,江大力的脸色骤然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攥紧了拳头,这让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王丽梅拿着铁盒子出来了,听到这话,她说,“我这四个孩子,大力你今年三十一岁,和我处了三十一年,你却还不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性格,真是怪可悲的。”
这话说的,江大力的里子面子全没了,他涨红了一张脸,都不敢去看其他人是怎么看他的。
好在王丽梅只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在搭理他了。
她把铁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我们家全家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铁皮盒子打开,是一盒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碎钱,最大面额十块,最小面?一分。
看的出来她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不同面额的钱被分门别类的放着。
“现在还剩三百一十三块四毛五分。”
这话一落,林巧玲就下意识道,“不可能。”
“妈,我们家不可能只有这点钱。”
王丽梅把钱拿了出来,抬头看她,声音不冷不热,“你觉得我们家该有多少钱?”
林巧玲几乎要脱口而出,是一千块往上了。
但是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我们全家四个人在挣工资,外加你和美舒还在糊火柴盒,在怎么也不该只有这点的。”
王丽梅把记账本递给她,“你可以看。”
她是在告诉林巧玲,也是在告诉江大力。
“我们家四个人挣钱,你爸每个月工资四十五,大力二十七,巧玲二十一,美兰十七,外加我和美舒每个月糊火柴盒,大概在六块钱的收入。”
“这全部加起来一百一十八,听着许多是吧?”
“九个人吃饭,每个月光买粮的钱都在三十五块,还不算买菜,买柴米油盐酱醋茶,美舒吃药养病,南方读书上学,大乐二乐三乐生病,读托儿所,还有人情往来,这些不要钱吗?”
林巧玲,“那我和大力两人加起来四十多块的工资呢。”
王丽梅抬了抬眼皮,“你们每个月工资全部上交了吗?”
这一
林巧玲顿时不说话了。
她和大力的工资,每个月就只交了一个人的,剩下的一个人工资,是用来贴补他们小家的。
王丽梅他们知道,只是没有追究和强求而已。
“是吧,你也知道你们就只交了一个人的工资,二十七块,但是却是五口人吃饭,严格来说,你们吃的粮食,用的电费,用的水费,全凭你爸的工资来补贴。”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你觉得我们每个月还能攒多少钱?”
若不是她精打细算,几乎每个月都要月光。
林巧玲不说话,江大力也是两人在这一刻齐齐的当了哑巴。
“既然没有疑问了,那就开始分钱吧。”
“一共三百一三块的存款,分成五份,我和你爸一份,老大一份,美兰一份,美舒一份,南方一份。”
王丽梅这话一落,江大力几乎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哪里有出嫁的姑娘,还分娘家的钱的?”
又是这个语气。
王丽梅怼他,“哪有出嫁的姑娘还养娘家父母的?你是只看到她们分钱,没看到他们以后给我们养老吗?”
“在平常人家让闺女养老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兄弟死绝了,请问,江大力,你死了吗?”
王丽梅这会是真惹生气了,那火气直往天灵盖钻。
连带着语气也是,冲冲的,凶凶的,还带着几分“歹毒”
她气起来,连自己的孩子都诅咒。
江大力当场就懵了,“妈,你在胡咧咧什么呢?”
哪有当母亲的问自己的儿子,死了没。
“你还会吱声出气啊,我看你装聋作哑的样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江大力,“......”
王丽梅看都不看他,“三百一十三块,我就当做三百块,我们五方分,一人分六十块。”
“大家对这个有意见吗?”
江大力有意见,但是不敢说了,怕他妈在怼他。怼不过,根本怼不过。
江美舒和江美兰都摇头。分家的时候,能分家产给她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江南方说,“我现在还和爸妈住一块,钱你们收着吧。”他还没成年,所以他的那份钱,理应该父母保管着。
“那我先帮南方保管。”
王丽梅说了一句,大家都不反对。
“那就是锅碗瓢盆,床,被单被罩,桌椅这些了。”
这些都是一个家里面的大件。
自然是要说清楚。
“还是那句话,各自归各自的,大力的归大力,我们的归我们。”
江大力嘟囔了一句,“这分家,就是把我们分出去嘛。”
王丽梅,“你猜对了。”
“就是要把你们这个搅家精,赶出去。”
话一落,屋内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有江大力的呼吸声。
“奶奶。”
大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也要赶我们走吗?”
看着孩子小心谨慎的样子,王丽梅心里一顿,“不会,奶奶没赶你们走。”
“以后你们回家,奶奶还是欢迎你们的。”
“只是不欢迎你爸妈而已。”
大人的根坏了,孩子们的根还没有。
不能因为大人,一杆子打死,从而连累了孩子们。
大乐听到这话骤然松口气。
接着,她就听到奶奶说,“不过,在此之前,奶奶要把你们的铺盖在送到你们屋去,可以吗?”
大乐当即欢快地点头,“可以。”
“我一点都不想单独睡,我就想和我妈睡。”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爸妈非要她和二乐去姑姑的屋睡,她们一点都不喜欢。
林巧玲听到这话,顿时狠狠地瞪了过来。
大乐被吓的缩了缩脖子,往王丽梅身后藏了下。
王丽梅,“林巧玲,你去收拾吧,把孩子们的东西都收捡走。”
林巧丽不愿意,但是却拗不过王丽梅,只能灰溜溜的进去收拾东西。
她当初让大乐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有多高兴。
如今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这间房他们算计了那么久,如今又还了回去,林巧玲哪里甘心呢。
她抱着被单被罩出来,朝着王丽梅说了一句,“妈,你这赶我们一走,以后可就别想在让我们给你养老了,你可想清楚了,不后悔?”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去威胁王丽梅。
王丽梅,“你滚。”
她被威胁了这么多次,以前是真怕儿媳妇和儿子不给她养老,如今她怕个屁。
她有三个孩子都愿意给她养老!
还在乎这两个白眼狼。
林巧玲说这话,不过是想让王丽梅服个软,双方好弄个台阶下,结果王丽梅不止没有服软。
反而还这般凶恶的让她滚。
这让林巧玲脸上青白一片,抱着被单被罩回了自己的屋子。
外面。
江南方已经把分家书给写好了,最后递给了二大爷。
“二大爷,您帮我们公证一下。”
这才是喊二大爷过来,最主要的目的。
二大爷看到江家这一场闹剧,他叹口气,“给我读吧,我读完后,你们签个字,这家就算是分了。”
江家人都点头。
唯独江陈粮重重地叹口气。
二大爷一口气读下来,“大家都听了吧,若是没问题就来签个字。”
王丽梅第一个点头,接过笔,生疏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是不识字,但是却让孩子们,把她的名字给教会了。
虽然写的慢,但是却公正,没有任何错误。
江美兰是第二个签,接着是江美舒和江南方,最后才是江大力。
他签字的时候极为不情愿,蹲在地上抓着脑袋,抬头起来的时候,眼眶通红,“爸妈,你们真打算不要我了?”
他是江家的老大,又是长子,生来就是不一样的。他备受关注,得到的疼爱,也和弟弟妹妹们是不一样的。
但是如今,他要被踢出这个家了。
王丽梅面无表情,“是你先算计不要我们的。”
江陈粮没吭声,别开头,没去看大儿子的反应,他怕自己心软。
若说这分家里面,第一个不情愿的是江大力,第二个便是江陈粮了。
从内心里面,他是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的,但是显然是做不到的。
看到父母这般反应,江大力落寞地转头离开,“那你们以后不要指望养老了。”
临走,还不忘威胁。
这也让王丽梅心里的,最后一丝心软消失殆尽。
她只恨没早点分家!
既然分家了,那就自然不像以前那样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美兰要离开,江美舒却突然拉住了她,“晚上留在家里住?”
只用一句话。
江美兰瞬间就听明白了,她没有任何犹豫,“成。”
自从出嫁后,她还一次都没回来住过。
妹妹懂她心里的纠结。
同样的,她也懂妹妹的意思。
江美舒听到这话,抿着唇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们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睡吧。”
感觉好久没和她姐睡过一张床了。
江美兰嗯了一声。
看到她们姐俩亲热的样子,王丽梅莫名的想哭,因为她太久没见到过,她们脸上轻松的笑容了。
因为,只要一提起出嫁,美舒就会说一句,“我没有家了。”
婆家不是家。
同样的娘家也不是。
王丽梅每每听到这话,都心酸的厉害。
若说,分家后悔吗?
王丽梅只后悔没早点分家。
晚上。
江美舒和江美兰躺在一张拼接床上,她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被江美兰一把搂在怀里,“睡不睡?”
她生得丰满,有着一对大胸,江美舒这般被一按着,顿时陷入了一阵柔软,差点闭气的没喘过来。
“姐。”
江美舒羞的满面通红,“你怎么把我的脸,按到你胸上?”
江美兰,“忘了,把你当沈战烈了。”
江美舒,“…………”
“流氓。”
江美兰哼哼,“你不懂,这是夫妻情趣,算了,等你结婚你就晓得了。”
这话一落,她脸上一黯然,心说,梁秋就是个不举的,他哪里会让她妹妹感受到快乐。
江美兰脸色通红,“不提这个了,我感觉太涩情了。”
她从江美兰的怀抱里面挣开,开心的打滚,“姐,我们有家了。”
“就算是出嫁了,也有自己的房间。”
“有自己的床。”
哪怕是两姐妹待在同一间房,她还是觉得满足。
江美兰看着笑容灿烂的妹妹,“嗯,有家了。”
“以后可以回娘家了。”
以前不回,是因为家里没她住的地方。
结婚后,她就成了外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和美舒在娘家都有自己的房间和床,她们以后回家,是有歇息的地方。
这一晚上江美舒睡的特别好。因为身上在也没了压力和负担,她在也不用去纠结她妈爱不爱她了。
她妈是不是重男轻女了。
其实很简单。
除了那些看得见的爱之外,她还需要一个巴掌大的落脚地方,有了这个落脚的地方。
她就会觉得,她的母亲是爱她的。
因为她始终相信一句话,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同样的这句话,放在房子上面也适用。
第二天一大早,江美舒是第一次没让家里人喊她,她就自己醒了,才六点多,天色还未亮。
身边的那个小床变凉了下来。
显然她姐早上五点多就走了,或许是更早,不然这张床不会凉的这般快,要知道上面可是有被子的。
江美舒叹口气,心说她姐也太勤快了啊。
让她冬天四五点钟起来,她打死也起不来的。
江美舒一直磨蹭到七点多,这才从床上打了一个滚,慢吞吞地换了衣服起来。
七点半。
梁秋润准时抵达到了取灯胡同,来接江美舒。
江美舒朝着家里人打了招呼,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老梁。”
她笑着,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我家分家了。”
显然是十分开心。
梁秋洞也没想到,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他拉开车门让江美舒上去,“怎么会分家了?”
据他所知,父母在,不分家是规矩。
像是他们梁家,现在都没分家。他只是因为得了一处分房,所以单独住了起来。
江美舒没和他细说,这里面的龌龊。毕竟,男方给的彩礼被女方的亲人惦记,这不是一个很光彩的事情。
所以,她含糊道,“就是分家了嘛。”
“我们都大了,而且都成家了,所以就分了。”
梁秋润看出了她没说实话,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强行去问。
尊重另一半,这是梁秋很早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八点。
准时抵达书记办,何书记昨儿的出差回来,今儿的一大早便来到办公室。
不为别的,只因为昨儿的他刚一回来,秘书就和他说了,梁秋要开结婚证明,等着审批呢。
所以,何书记特意赶了一个大早。他到的时候,梁秋和江美舒已经在车里面等着了。
瞧着何书记到了,两人这才从车子里面出来。
人还没到。
何书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秋润啊,秋润,真是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遇到给你审批结婚证明的机会。”
要知道,之前他们这一批老家伙,可是不少人出来给梁秋润保媒的。
但是到了后面,不是被梁秋润拒绝了,就是相亲不成功。
到了后面,大家也都扫兴了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遇到梁秋润主动带着女同志,来找他的这天。
被何书记打趣,梁秋笑道,“缘分到了,自然就结婚了。”
何书记不可知否,他转头去看江美舒,当看清楚江美舒的长相时,他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我说秋洞怎么会收心,原来是摘到了花丛里面,最漂亮的一朵花。”
江美舒被这般奇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害羞地抿着唇笑,恰到好处的把头给低了下去。
梁秋润笑了笑,眉目缱绻,“我爱人是很优秀。”
不光是外貌,还有她的思想,她的一切。
何书记啧啧了两声,“这要结婚了,就是不一样。”
“以前那一张嘴比石头还硬,如今倒是知道哄人家小姑娘高兴了。”
梁秋润没接这话,只是催促道,“何书记,快帮我们把结婚证明给开了。”
何书记,“别催,这不是来了。”
“我都提前半个小时上班了,就为给你开结婚证明,秋润啊,这诚意还不够啊?”
“够。”
一个字,让何书记讨了个没娶,转头开了办公室门,进去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结婚证明来。
是梁秋润和江美舒的。
他还问了一句,“女同志单位是哪里的?“
江美舒愣了下,“也是肉联厂的,在工会当临时工。”
何书记有些意外,没想到江美舒只是一个临时工,要知道,当初他们做媒的时候,给梁秋润介绍的有医生,有政府单位上班的,还有文工团的。
可是这些有正经工作的女同志,梁秋润可是一个没都看上。
想到这里,何书记咂摸了下里面的滋味,看来,梁秋润不是不结婚,他是要挑最漂亮的那个结婚。
难怪之前不答应呢。
原来是眼光挑。
何书记把结婚证明一开,在上面盖了红色的印章,这才递给了梁秋润,“好了,我可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梁秋润,“一定。”
结婚证明拿的出奇的顺利,从书记办出来,梁秋开了车,载了江美舒直奔民政所。
他们来的早。
民政所要八点半才上班,这会才八点十分,两人等了一会。
便在门口排队起来。
三三两两,他们竟然是排在第一个。
江美舒扫了一眼周围,“结婚的人不多。”她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两辈子都是头一次。
梁秋润嗯了一声,“太早了,天气也冷,一般都是十点多以后才出来。”
话落,民政所的大门开了。江美舒那忐忑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早都要结婚了不是吗?
既然做好了准备,她还紧张什么?
梁秋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有些紧张?”
江美舒点头,咽口水,“紧张。”
她摊开白嫩的手心,“都是汗。”
“没结过婚,总觉得这一结婚,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两个人了。”
梁秋润也有些紧张,只是他不能露出来,他反而还要安慰着她,“不要怕,我也在。”
很随意,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江美舒的情绪,莫名的平稳了下来。
他们两个第一个进去,整个民政所的大堂内空荡荡的。
只有两个工作人员打着哈欠,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领证啊?”
“先把结婚证明拿出来。”
梁秋洞嗯了一声,把结婚证明递了过去,那工作人员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在看到那结婚证明上盖的红章,竟然是书记办的时候。
那瞌睡瞬间跟着没了。
人也清醒了几分。
“同同同志,你是书记上班的啊?“
梁秋润摇头,反问她,“领结婚证还需要调查单位吗?”
“那倒是不用。”
工作人员恭敬道,接着这才抬头注意着面前的一对新人,她眼里有片刻惊艳。
男同志生的俊美斯文。
女同志生得娇艳清丽。
当真是一对璧人。
一大早看到这么一对生得好的新人,只觉得眼睛都跟着被洗了一遍一样,彻底干净了起来。
连带着上班的精神头也足了。
“户口本也给我。”
梁秋润和江美舒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掏出了自己的户口本。
江美舒更紧张了,她把户口本递过去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
她好像要把自己卖掉了。
而且卖的还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她姐的名字。
工作人员接过户口本查看后,迅速拿出了一张结婚证进行填写起来。
这年头的结婚证是奖状一样,薄薄的一张纸,在顶头的位置是麦穗。
在下面则是要写结婚人的名字。
梁秋洞,江美兰,自愿结婚,经审查,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特发此证。
当结婚证写好后,对方盖上章,这才交给了他们。
江美舒接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上面的名字,她瞳孔缩了下,很快便恢复正常,脸色苍白道,“老梁,你拿吧。”
梁秋润看到她这样,还以为她太紧张了,便接过结婚证。
出了民政所,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天气阴沉,甚至还飘起来了雪。
梁秋润低声问她,“还紧张?”
她的脸有些过分的苍白了,纤细又脆弱。
江美舒抿着唇,老老实实道,“还是有点。”当然,更多的是她怕自己,结婚证上的名字被拆穿。
“什么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梁秋润安慰她。
只是,这话一落,江美舒愣了下,噗嗤一笑,“老梁,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