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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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梁海波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竟然也被小叔追查出来了。

他顿时慌乱的不行,胖胖的脸上一阵抖。

倒是旁边的陈红娇反应迅速,“秋润啊,这里面是不是弄错了啊?”

“我们家海波可从来没做这事的,而且他白天在规规矩矩上课,哪里都没去的。”

这是有备而来。

这话一说,梁风就皱眉。“是梁海波早上找到我说,梁锐要有后妈了,让我尽量破坏掉小叔和对方的相亲,而且还教了我法子,让我告诉梁锐去肉联厂车间放火,我小叔肯定会放弃相亲。”

陈红娇立马反驳道,“梁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你是没妈教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撒谎,我们家海波可最是乖巧不过的。”

这话简直是戳了梁风的肺管子,“我是没妈教,但是我不至于撒谎,梁海波要是没找我,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毒誓极为狠辣了。

陈红娇的脸色讪讪道,“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瞎说什么呢?”

梁秋润。“上去。“

“什么?”

陈红娇还没反应过来。

梁秋润就已经取下了皮带,朝着梁海波噼啪一声,“自己挂到横梁上面,梁海波,不让我动手。”

梁海波看到那皮带,胖胖的身子一?,下意识地往陈红娇身后躲去,“妈,你救我。”

陈红娇脸色也有些白,“秋,海波是我的孩子,你这么一个隔房的叔叔要打他,这有些过分了吧?”

梁秋润湿润的脸色尽失,只是盯着对方,“只要他还姓梁一天,我就有资格管教他。”

“梁海波,上去,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不然,等着你的就是两百鞭子。”

梁海波要哭了,但是碍于小叔的威严,他哭哭啼啼的端了个凳子爬上去。

梁秋朝着梁锐和梁风说,“去把他手绑着。”

梁锐和梁风自然照做,他们巴不得梁海波被打死!

这人太坏了,要不是他根本没有后面的事情。

梁海波被绑好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梁风和梁锐,“你们也上去。”

“什么?”

梁锐有些愕然。

梁风也是。

“小叔。”

梁秋润,“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们该不会以为真不用挨打吗?”

“要不是你们年纪不够,我都想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自首!”

梁锐十五岁,梁风十六岁,他是跳级读的高一。

梁海波更小,只有十四岁。

这下,梁锐和梁风不在说话,两人都站在凳子上,把手绑了起来。

梁秋润一皮带过去,噼啪一声,皮带破空而出,在他们三个身上抽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梁海波最先受不了,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陈红娇看不下去,哭着跑出去搬救兵,梁母进来后,看到这三个孩子被吊起来,她顿时惊道,“秋润,你在做什么?还不把孩子们放下来。”

梁秋润,“妈,你别管,他们三个满了大祸。”

梁母还要阻拦。

梁秋润扔了皮带,“那我就送他们去公安局,按照他们的年纪,虽然不至于判刑,但是关押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就不光是皮带了。”

这??

梁母苦笑道,“秋润,你这是何苦呢?“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向来温和,这次暴怒,显然是被惹急了。

梁秋润,“我不管,他们将来杀人放火,那就彻底没有后路了。”

说完,一皮带又抽了过去。

他下手又狠又辣,梁海波当场被抽的哇哇大哭。

梁锐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后的血却在往下掉。

梁风是个柔弱书生,他脸色已经发白了。

但是,却没有开口服软。

梁秋润是真狠,全当没看到,一皮带又一皮带。

一百皮带抽下去。

梁海波最先昏死过去,梁风也是一样。

唯独梁锐的体质好点,还算是能勉强放下来,自己站着,但是走了两步也差点站不住了。

梁秋润不是不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教育归教育。

“记住了吗?”

“我梁家不出这种窝里斗的货!”

“更不出这种破坏公家财产的蠢货。”

梁锐抿着唇没有说话。

梁风被梁母扶着。

陈红娇扶着梁海波,各自离开。

唯独,梁锐站在原地,他身体好,被抽了还能扶着墙。

*能走吗?”

梁秋润问他。

梁锐点头。

梁秋洞,“我曾经打答应过你父亲不打你,我失言了。”

“梁锐,你可以恨我。

梁锐摇头,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愿赌服输,做错挨打,我认。”

他身上有一股血性和做性。

这让梁秋润有些欣慰,“走吧,去上药。”

梁锐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皮带印子。

哪怕上药的时候痛的要死,他都不吭气。

梁秋润,“是记恨我打你?”

梁锐摇头。

“那是,还反对我相亲?”

梁锐不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唇。

梁锐缓缓抬头,声音低哑,“非要相亲吗?”

梁秋润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有人管教吗?”

“有人辅导功课吗?”

这话问的梁锐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不需要管教。

也不需要人辅导功课。

但是,对上梁秋润了然的目光,他说不出来。

“相亲不一定会成功对吗?“

“是。”

“但是,我们家需要有一个女主人进来。”梁秋润语重心长,梁锐,我很快就可能去外省出差了,我走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样的梁锐,越发无法无天。

梁锐不说话,半晌才道,“看看吧。”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根本无力去阻拦,父亲和别人相亲。

而且,他就算是阻拦了,没有江美兰,还有李芙兰,和王美兰。

他根本阻拦不过来。

就像是,他无法去改变父亲的思想一样。

梁锐第一次妥协。

他想,他或许该去尝试接受,那个后妈??江美兰了。

*

江美舒在工会办公室待够了。

不,是吃够了。

一大盘子的花生,她一个人吃了半盘子,走的时候里面找了小半兜。

拿回去给她姐和她妈吃的。

小弟也算一份吧。

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这样一算,就这一兜花生根本不够分啊。可惜,江美舒没有胆量在继续拿了。

因为,在拿就见底了。

全当是这一份是梁秋洞吃的吧。

江关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梁秋润之前交给她姑姑的,两瓶黄桃罐头给带上。

这可是好东西。

她刚在那都没舍得开,打算拿回家一起吃的。

江美舒心情还不错,虽然相亲没成功,但是起码饱了嘴啊,还拿了两瓶黄桃罐头回去。

没自来。

江关舒觉得自己像极了,后世每天早上去听课,领取鸡蛋挂面的老太太。

主打一个不空手就行。

她刚出来,江腊梅就在外面等着了,她还有些发愁的,但是没想到看见了,江美舒嘴边的红色花生皮。

江腊梅“…………”

瞪了一眼她,却还是抬手把她嘴角给擦了个干净。

*吃好了?”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小脸全是满足,“光吃了干的,回去再把罐头拆了,姑姑晚上来我家啊,另外把晓娟和晓刚也减过来。”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了。

这亲没白相!

落了两瓶黄桃罐头呢。她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江腊梅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头疼,“就知道吃。”

“你都不怕梁厂长不来相亲了?这都一上午了,也没一点动静,更没人来传话过来。”

说实话,之前江腊梅还挺想攀梁秋,这一个高枝的。

但是,经历了这一上午后,江腊梅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梁厂长这人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女同志,更没结婚成家的打算。

这样比较起来,他就是有金山银山,其实也不是良配。

哪里知道。

江腊梅急的都向放弃了。

江美舒倒是不着急,一脸坦然,连带着语气都是慢吞吞的,“没来就晚点吧。”

看她这样,江腊梅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侄女心大也挺好的。

起码,不愁不是吗?

这要是真正的美兰在这里,被梁厂长这么一放鸽子,她怕是都能气哭。

谁让这俩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江美兰就是心气高,脾气燥。

偏偏,江美舒是相反的,心大,脾气温吞,连带着人也是迟钝的。

这样一想。

江腊梅倒是没那么急了,“你先回去和你妈交代下情况,我在厂里面在盯着点,甭管梁厂长通知没通知,我下班后都会去你家商量下,后面怎么处理。”

说完,见江关舒不动,江腊梅催她,“早点回去吧。”

“看着你都头疼..

江腊梅直接赶人了。

江美舒却皮的厉害,都走了,还不忘朝着她挥手,“姑,以后还有这种好的相亲对象,在介绍给我啊?”

“我不嫌弃。”

多来几个她也可以啊。不愁别的,混一顿相亲饭吃也行,江美舒真觉得自己堕落了,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没想到这辈子她竟成了这种人,连吃带拿,还想继续在相亲。

都是穷闹的!

饿过肚子的人就知道,尊严是个屁哦。

江腊梅忍了又忍,“江美、兰,你真是皮痒了。”

*快滚!”

江美舒喔了一声。

喜滋滋的提着两瓶黄桃罐头,接着一兜花生回家了。只是,她回去的时候,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江关舒愣了下,问住在隔壁的莲花婶,“婶,我妈呢?”

“哎哟,美兰,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出事了,说是肉联厂失火了,你爸去救火受伤了,这会都去医院了。”

“你妈也去了。”

江关舒听到这话,顿时一惊,”他们有说在哪个医院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

*只晓得你妈接到消息了,就立马出去了。”

大杂院里面藏不住消息,每家每户发生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大家知晓。

江美舒立在原地,她第一次有些慌张,不知道做什么好。

去医院吧,不知道她爸在哪里。

不去吧,在家门口等又着急。

好在江美舒没等多久,王丽梅就扶着江陈粮回来了,一看到这两人,江美舒顿时小跑着迎了上去。

“妈,爸没事吧?”

王丽梅脸上也不复之前的慌张了,她点头,“给卫生室的大夫检查了,就是进去救火的时候,上面横梁下来了,你爸避了下没避开,所以砸了个皮外伤出来。”

江美舒一脸担忧,“检查了吗?那骨头里面有问题吗?”

她怕的是别硬骨折了,从外面又看不出来。

外面看的当然都是红伤了。

“没吧?”

王丽梅不是很确定,她去看爱人江陈粮。

江陈粮生的五大三粗,他常年杀猪,所以一身的煞气,好在上了年纪,胖了一些,看着倒是没那么吓人。

面对家里人的关心,

他不在意地摆摆手,“里面有一丁点痛,不是很明显,外面这点伤也跟毛毛雨一样,不是啥大事。”

当年他杀猪的时候,一刀砍到位,反而砍到了自己左大腿上,鲜血汨汨往外流。

他当时都没去医院,只是用着灶膛里面的草木灰,抓了一把糊上去,没多久就不流血了。

甚至,也没休息几天就继续去上班了。

“所以,比起当年来,这算啥伤啊,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

江美舒听的心疼的要命,就差泪眼汪汪了,“爸!”

她喊了一声。

也确实是心疼,哪里有受伤了,这样弄的啊。

当父亲的哪里经得起闺女这样?

他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滩水,“好了,没多大的事情。”

不过,江陈粮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江美舒,“芙兰,你还是不要这样了。”

“你这样我不习惯。”

因为,只有小田女才会露出这样心疼他的表情。

大女儿只会像他娘老子一样教育他。

“爸,你怎么这么不仔细?”

SIM.“......“

旁边的王丽梅忍不住捂着嘴想笑,要知道大闺女和小闺女互换身份的事情。

爱人还是瞒在鼓里面的。

“算了算了,进去说,不要在门口了。”

大杂院里面住着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呢。

这不,王丽梅他们一进来,大伙儿顿时探头出来,“丽梅啊,你家老江怎么样了?”

“严重吗?”

他们这个大杂院里面住的,超过一半都是肉联厂的,还有是隔壁轧钢厂和纺织厂的。

都是属于没分到单位的房子,搬在外面住的。

王丽梅笑了笑,“不严重,让大伙儿操心了。”

告辞了众人后。

她这才领着爱人和闺女进屋去。

一进屋。

江美舒就忍不住问了,“肉联厂这么大的厂,怎么还失火了?”

这王丽梅还真不知道。

她去看自家爱人江陈粮。

其实,江陈粮也是一知半解,“我从厂房出来的时候,瞧着杨主任的儿子被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算了,这些也和我们普通人没关系。”

王丽梅倒是不在关心这个,而是问江美舒起来,“你相亲怎么样?见到梁厂长人没?他对你感官如何?”

这话问的,让江关舒从哪个地方回答呢。

她先是把手里提着的黄桃罐头拿了出来,“这里。”

“没见到梁厂长,但是他送来了两瓶黄桃罐头。”

江美舒三言两语把早上的事情,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出来。

这让王丽梅惜了下,“那你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江美舒望着水盈盈的黄桃罐头流口水,“没吧,他不是工作上出事了吗?面都没见到,这算是哪门子成了?“

王丽梅有些不放心,“那你姑姑怎么说?”

江美舒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黄桃罐头上收回来,“我姑姑啊,说等下班了来我家商量呢。”

“我这边没成,倒是不知道我姐,那边成了吗?”

还真别说。

江美兰那边成了大半了。

食堂。

长条餐桌上,江美兰和沈战烈一人坐一边,狭窄的椅子上,两人谁也不敢看谁。

那空气中的气氛,害羞又尴尬。两人眼神都不敢对视,都是瞟着别处,万一不小心对视了,顿时害羞尴尬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关兰这才抬头,从偷偷地看,变成正大光明地看。

沈战烈人高马大的,跟黑色小塔一样,坐在这种长条凳椅子上,倒是平白多了几分局促起来。

而且,这人年轻的时候,真容易害羞啊,还没说上话呢,沈战烈的耳朵就红了大半去了,跟兔子一样。

江美兰从上打到下,肩膀挺宽,胸肌挺厚实,说明腱子肉多。

再往下腿微微蜷着,已知这椅子有八十厘米。

这样估算起来,沈战烈这一双腿起码有一米五往上。

从他这一双腿的长度,又能估算出他中间第三条腿长。

应该在十五厘米往上,若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有十八厘米。

这样一算下来。

江美兰对沈战烈真是特别满意,有他这样的身板,在床上那还不得快活死啊。

她可是馋了一辈子。

终于等到这盘菜上桌了。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了,沈战烈就是想忽视都难。

他局促地扯了扯衣服,硬朗的面容上满是尴尬和紧张,“江同志。”

声音很有磁性。

眉眼也生得还好,比不上梁秋的精致,但是沈战烈本身就是偏向粗狂硬汉的那一挂。

“城我江关舒就好。”

江美兰刻意学着妹妹的模样,压低了嗓音,颊边也飞上了两朵红晕。

沈战烈呆了下,接着,有一种违和感浮上心头。

他犹豫了片刻,仔细地看了过去。

还是那么一个人,眉眼也都是一样的。

不过,就是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见沈战烈这般仔细地看自己,江美兰心里咯噔了下,“怎么了?”

她摸了摸脸,特意把脸往前凑了几分,“我脸上有花不成?”

这般一凑近,一股馨香几乎是一瞬间,就朝着沈战烈的鼻子里面灌进去。

沈战烈原先的违和感瞬间消失殆尽,脑袋空白一片,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双膝,“江江江、江同志!”

江美舒看他了!

沈战烈激动的要命,只是下一瞬间。

咔嚓一声。

本就不坚固的裤子,破了。

露出了里面明晃晃的大腿肉来。

italy.“......“

江芙兰却忍不住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倒是没看到大腿肉,而是看到了中间的部位,鼓囊囊的一堆往外凸的很明显。

她心里美滋滋的。

CD生活有保障了。

未来孩子也有保障了。

尽管,心里美上天了去,但是江美兰面上却还是一副害羞矜持的样子,“衣服破了,要不要我拿回去给你补?“

沈战烈下意识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

他就这一条裤子,这要是脱给对方拿回去补了,他怕是要光着屁股回家了。

江美兰有些失望,倒是也不着急。

她想了想,倒是换了话题,“我家情况你都知道吧?”

沈战烈点头,他的眉毛特别浓,长眉入?,黑的压眼,正常来看会有些凶,但是偏偏他生了一双风眼,倒是中和了眉毛的上扬的煞气,多了几分憨厚和老实来。

“师父都和我说了。”

他有几分害羞,也有几分紧张,“江同志,你家这个情况我是非常满意的,但是。”

“我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他怕江美舒盲目的跟他相亲,嫁到他家别后悔了。

于是。

沈战烈把家里的情况都放在台面上,“我今年二十一岁,初中学历,一个月工资二十九块五。家中父亲离世,有个半瞎的母亲。另外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说完这些,他颇为忐忑,“江同志,我们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你若是愿意,我们就成,若是不愿意??“他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那就当今天没来过。”

他话虽然说的这么大方,但是实际上的小动作却暴露了他。

从来到现在,他的一双眼睛都没离开过江美兰。

实在是她太漂亮了,黛眉杏眼,眼角眉梢含着害羞的情,皮肤白的跟豆腐一样。

好看的不像话。

沈战烈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过比江美舒还漂亮的姑娘。

江美兰等的就是这话呢,她笑了笑,“你家情况我不好,我家也差不多。”

“我这人别的要求没有,就只有一个。“

沈战烈惊喜,“你说。”

他眼睛亮晶晶的,有着遮不住的喜欢。

江美兰心中明白他是为什么喜欢,那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了妹妹??江关舒。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让沈战烈这个愣头青,喜欢上她应该不难。

想清楚这一切,心里唯一的不愉快也跟着消失了。

*我和你结婚不和长辈兄弟姐妹一间房。”

她有正事要干。

和长辈兄弟姐妹住在一起,那还怎么干啊?

按照她的计划,她打算三年抱俩,然后最好有一个孩子是跟她姓。

将来她挣了大钱后,当然一部分给妹妹,一部分给随自己姓的孩子了。

至于,剩下的钱则是分给姓沈的孩子。

没错。

江美兰已经计划好了,最少生五个!

她就要孩子多多,热热闹闹的。

面对江美兰提出的这个条件,沈战烈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肯定不会和我母亲他们一间房。”

“我已经在攒钱了,打算在屋头在接一间棚子出来,到时候我们搬到地震棚去住。”

一听去住小棚子,江美兰微微拧眉。

所谓的小棚子便是房子不够住了,在屋头边在接一间小房子,有人叫地震,也有人叫小棚子。

还有人说是接了狗窝。

各种话都有,不过本质还是穷闹的。

像是大杂院这种地方,原本是一户人家住的,后面建国了,打了地主,这些房子就从地主手里,重新分配出来了。

一家也才十来个平方,若是宽敞点的兴许有个二十来平。

刚结婚的小两口将就着可以住,若是家里孩子多了起来,要说她妇的时候,这怕是就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但凡是要说媳妇的人家,没本事弄到单位分的房子的,就只能在原来家里面添张床挤进去。

再或者就是在外面接个小棚子了,算是小两口的新房。

见江美兰皱眉,沈战烈忙解释道,“棚子我会用好石棉瓦做的,所以你放心,绝对不会特别差。”

“而且,我还会努力上班的,若是我能拿到连续三年拿到优秀工人的名头,到时候我就能申请单位的福利房。”

“江同志,我可以和你保证。”

沈战烈看着她,眉眼极为认真,“我们若是在一起,现在可能有苦日子,但是未来肯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江美兰知道沈战烈说的是实话。

因为,上辈子妹妹美舒嫁给他,也不过是十来年的功夫,对方就一路高歌猛进。

从开始的穷哈哈的临时工,到后面响当当的地方首富。

这一条胡同的大杂院,恨不得都是他沈战烈的。

江美兰想了想,抿着唇笑,“我不怕吃苦的。”

要是苦太多了,她会自己跑的。

当然,要带着她的孩子跑。

这下,沈战烈松口气,“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上午把亲相完了,下午咱们就去领证?“

江美兰一口应了下来,“那我晌午回去和我父母招呼一声,下午咱们民政所见。”

听到这话。

沈战烈更高兴了,他站起来跑到了食堂窗口,把他妈给的钱和粮票肉票,一股脑的全部花了出去。

“师傅,给我来两个鸡蛋,另外再要一份阳春面,对了。”他看到旁边大盆子里面还剩下一些红烧肉。

沈战烈咽了咽口水,咬咬牙,“红烧肉多少钱?”

“五毛二两,外加二两肉票。”

沈战烈看了看手里的钱,毫不犹豫的递过去,“我要二两。”

打饭的陈师傅看了他一眼,“小沈,你这是发工资了?”

都是肉联厂的工人,他们自然是知道沈战烈的,他家里是出了名的穷,平日来食堂吃饭,都来都是只买杂粮面窝窝头的。

别说红烧肉了,就是阳春面他都舍不得买过一碗。

沈战烈咧着嘴笑,一口白牙,“带我相亲对象来吃饭呢。”

他这般笑起来的时候,眉目带着几分阳光,以至于身上的凶悍和煞气,都被冲淡了几分。

陈师傅闻言,探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江美兰,他了然,旋即伸着大铁勺往菜盆里面舀的时候,转了一圈不止没抖勺子,还多往里面加了两块红烧肉进去。

“恭喜你啊,小沈。”

沈战烈顿了下,他朝着陈师傅道谢,“结婚的时候,一定请您来喝一杯喜酒。”

沈战烈这人打小就受尽白眼。

只因为没有父亲,他又是家里面的老大,人穷是非多。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家,所以沈战烈对于这种微末的善意,他也会记在心里面。

陈师傅笑着应了一声。

沈战烈拿着铝制饭盒,把打好的饭菜,放在了江美兰的面前,“快吃。”

一碗阳春面,一勺红烧肉浇头,外加两个鸡蛋。

这是沈战烈现在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也是他最大的诚意。

江关兰看着眼前摆放着的饭菜,她顿了下,去食堂师傅那借来了一双筷子,朝着沈战烈道,“一起吃。”

沈战烈下意识地摆手拒绝。

江美兰却把筷子塞到了他手里,“你不吃,我也不会吃的。”

沈战烈看着她递过来的筷子。

江美兰的手很白,十指纤纤,拿着筷子很是漂亮。

沈战烈脸莫名红了下,“那你先吃。”

“你吃不完了,再给我。”

这一次,江美兰没推迟,她只是挨着碗沿旁边开始吃,先是阳在面,吸溜一口。

正经的富强粉做的挂面,白净的细面条加了?油,撒了嫩绿色的葱花,在最上面一层还淋了香油。

香油化开后,在碗里面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很漂亮,也很香。

江芙兰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上次吃阳春面这种细粮,还是她过十八岁生日那天。

她和妹妹江关舒两人,分了一碗阳春面,里面当时还窝了个鸡蛋。

她想了想,距离上次吃阳在面,竟然都过去了三年。

“快吃呀!”

见她不开动。

沈战烈催她,“阳春面要趁热吃,吃锅气,面热软绵,香甜可口,裹着香油的汁,一口下去香得要命。”

他看着她,尽管自己也馋的要命,但却还是强行移开目光。

催着江芙兰快吃。

江美兰不是没看出来,她多聪明的人啊。她当然知道了,沈家条件比他们家更差,怕是沈战烈也是好几年,没尝过这种鸡蛋挂面了。

她不假思索就又去食堂要了一个碗,把一碗阳春面分成两半。

分完后。

江美兰推了一半放到了沈战烈面前,“一起吃。”

她看着他,眉目认真,若是细看还能看出她眼里淡淡地心疼。

这让,沈战烈微微顿了下,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这会的心情。

就好像是大冷天喝了一杯热开水一样,暖到四肢百骸去。

江关舒在关心他啊。

当意识到这点后,沈战烈就忍不住微微颛抖起来。

他咧着嘴,眼神发亮,粗狂的眉眼都跟着发光起来,“我早上吃了来的。”

一碗阳春面还不够一个人填饱肚子的。

江美兰佯装生气,“你不吃,我也不吃。”

这下,沈战烈顿时着急了,“这可不行。”

江美兰柳眉一竖,就那样看着他。

不消片刻,沈战烈就降下来,“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向来雄浑的声音,这会就跟夹子一样,软了八个度。

这下还差不多。

只是,在低头吃面的时候,却忍不住余光看向江美兰,沈战烈心想,原来关舒私底下是这么一个性格吗?

她并不内向啊。

反而还有点厉害。

不过,他都喜欢。

江关兰刚吃了一口面,鲜的她下意识的眯着眼睛,“要是关、舒在就好了。

她妹妹是个爱吃的,这种阳在面她肯定喜欢。

“什么?”

沈战烈抬头问了一句。

江美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妹妹互换了身份,她神情掩饰道,“没什么,就是我姐也爱吃阳春面。”

沈战烈愣了下,这才仔细回忆起来。

江关舒还有个姐姐。

他其实对江美兰并不了解,只是听的她传说比较多。

好像对方还蛮厉害的。

沈战烈犹豫了下,“那你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姐也带一份阳春面回去?”

他算了算,手里的钱还够买一份的。

江美兰有些想,但是想到沈战烈的条件不好,她摇头说,“算了。”

“面回去就坨了,不好吃了。”

这是借口。

其实不是,不过是沈战烈现在没钱,连他自己都没舍得买一份阳春面吃。

在这种情况下,江美兰自然不好让对方买阳春面了。

只是,等吃完后。

江美兰连带着碗里面的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两人起身走到了食堂门口。

沈战烈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朝着江芙兰说道,“你等我一会,我有点事情。”

江美兰还以为他要去上厕所,便点了点头。

沈战烈跑到了食堂张师傅,“你再给我下一碗阳春面,快点。”

张师傅有些稀奇。

要知道沈战烈平日里面可抠门了。

沈战烈不好意思,“我大姨子还没吃,给我大姨子也带一份。”

这下,张师傅懂了。

这是为了追对象来着。

他手脚也快,抓了一把面条就丢到了沸腾的大锅里面,案板上调好了调料。

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面汤进去化开后。

便把煮好的面条捞起来,“我煮了六分熟,估计等你拿回去,面条就泡软了。”

若是煮的太熟,泡坨了就黏在一块不好吃了。

沈战烈道谢后,付了六毛钱,外加工票。

这才端着一个大海碗,朝着门口走去。

江美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棕熊一样的沈战烈,捧着一个大海碗过来的时候。

江美兰怔了一下,“你说有点事,就是去买阳春面了?”

沈战烈跟做错的孩子一样,有些无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这会却缩手缩脚的。长胳膊长腿,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了。

“我听人说,你和你妈关系好,所以想着给你姐也带一份阳春面。”

他家穷,江美舒和他相亲。

她姐江美兰怕是看不上。

毕竟,江美兰可是要和梁厂长相亲的人。

他怕江关舒回去了,被姐姐瞧不上。

也怕被人说嫁个穷的,过苦日子。

所以,他总想多做点,在多做点,尽量面面俱到。

免得江美舒回去被人说闲话。

江美兰心里酸酸涩涩的,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高高大大的一个人,一脸的憨厚。

这人是穷,但是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妻子身上。

这是她两辈子都没得到的关心。

“沈战烈。”

她喊他,连名带姓地城。

沈战烈有些不解,抬眼看过去,他有着一双特别浓的眉毛,看着有些凶,但是在配上无措的表情,却显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谢谢你啊。”

谢谢你记挂着“江美兰”

江美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妹妹的幸福,然后理直气壮的取代她。

还要欺骗他。

江美兰觉得对上沈战烈的一腔赤诚,她就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沈战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江美兰是在和他说谢谢的,他却感受到对方有一种难过的想哭的感觉。

“你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她,凶悍的眉目跟着耷拉下来,像是倒八字一样,满是不开心。

“是不高兴吗?我哪里做错了?”

*江同志,你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

他就喜欢江美舒高高兴兴的。

他不喜欢看着对方难过的样子。

因为看到江美舒难过。

他也会觉得难过。

江芙兰看着耷拉下来的大棕熊,她破涕而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要是我、姐看到这一碗阳春面,她肯定会很喜欢。”

有些谎言一出口,就要说无数种谎言去圆谎。

而她现在就是。

沈战烈却没多想,“我送你回家?”

其实,又有什么好送的呢?两人都在肉联厂附近住着,不过是两步路的功夫。

江关兰嗯了一声,“那要快点,不然回去了,面坨了。”

她妹妹嘴挑的很。

沈战烈抓抓脑袋,“那我去借个自行车,送你回去。”

不一会,沈战烈就从车间同事那,借了一个二八大杠自行车过来。

他个子高,长腿一样,便一跃而上,还不忘朝着江美兰招呼,“快上来。”

江美兰捧着碗,放在了怀里,一只手抓住了车子后座,但是不好用力。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她拍了拍沈战烈的腰,“我要扶着你才能上来。”

她端着碗,实在是不方便。

沈战烈愣了一下,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根唰的一下子红了,“你扶着吧。

一想到江美兰用着那一双细白的手,扶着他精壮结实的后腰。

这就让沈战烈抑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整个人火烧一样热了起来。

哪怕是隔着衣服,都能从面料上传来一阵滚烫。

江美兰愣了下,旋即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说吧。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她若是真想拿下对方,肯定不难。

因为想着面不能坨了,所以一路上沈战烈骑自行车都是飞快的,明明要十五分钟的路,结果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大杂院门口。

瞧着“江关舒”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

沈战烈还有几分黯然。

江同志是不是觉得他太穷了,所以不好带他去见家人啊。

正当沈战烈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美兰停了下来,回头看他,“还不跟上?”

沈战烈猛地反应过来,他抬手指着自己鼻子,“我???“

江芙兰被他这傻样,给弄的哭笑不得,“不是你,还有谁?我们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她那里知道沈战烈,这是面对她太过自卑了。

沈战烈听到这话,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拿不出手,所以不打算带我见你家里人。”

江美兰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她也没想到,那个后世意气风发的沈战烈,如今会如此自卑。

她怔了一下,非常认真地说道,“沈战烈。”

“我父母既然介绍我们相亲,那就是认可你,你不必这样。”

沈战烈暖了一声,也松了口气,真要跟在江美兰身后,去她家见家长的时候。

沈战烈突然觉得自己穿的太差了。

不过都走到门口了,他瞧着“江美舒”的背影,心说,下次来,下次来他一定不会这般狼狈。

也不会给她丢脸。

江家屋内。

江美舒听到动静就往外跑,一出来就瞧见了江美兰,她顿时一喜,刚要?的。

就被江美兰给打断了,“姐,沈战烈给你买的阳春面,快趁热吃。”

话落,使把手里的大海碗递了过去。

江美舒这才反应过来,她朝着江美兰眨眨眼,“谢谢美舒。”顿了顿,又去看向沈战烈。

男人立在他们家门

她顿时一惊,好魁梧

江关舒倒吸一口气,

,他的个子竟比那门框还要高几分,以至于需要低着头才能进来。

凶悍一男人,对方的大腿怕是比她要还粗。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沈战烈看到江关舒这个反应却愣了下。

是受惊的兔子

一样,一脸惊恐的磕巴道,“谢、谢谢妹夫。”

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出于野兽般的直觉,他突然问了一句,“你是江美兰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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