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内部，与莫里斯想象中的盗贼公会据点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阴暗、血腥和混乱，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警局。 大厅里挤满了前来报案的民众，他们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破口大骂，有的则一脸无奈地向接待人员描述着自己遭遇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几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吞云吐雾，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在催促着时间的流逝。 莫里斯跟在那络腮胡壮汉身后，穿过一扇标着“闲人勿入”的小门，来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公告和通缉令，上面印着各种凶神恶煞的罪犯头像，大多都是些盗窃、抢劫、杀人放火的惯犯。 两人闷头走，来到个升降机跟前。 壮汉先进去，示意莫里斯也上。 莫里斯也不客气，直接进去，靠栏杆上，看着壮汉操作。 “雷萨消失了很久，我都没能想到能再次见到你这张脸。” 那人一边操作着升降机，一边说道，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般。 “能来到这里，不管是不是巧合，想必也是个聪明人。说吧，雷萨怎么死的？你杀的？” 他的表情如常，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莫里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可没指望靠着一张脸就能在这帮老狐狸堆里混吃混喝，毕竟他也不擅长变脸，被原主的熟人认出来只是早晚的事儿。 “不知道。” 他点上烟，吐出一口烟圈，遮住脸，装深沉： “我就借用个身份，谁知道他怎么死的。” 那络腮胡壮汉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那算了。” 络腮胡壮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莫里斯： “不过，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不像是那种把所有人当成蠢货的家伙。敢一个人来到这，不是来加入我们，那就是要将我们连根拔起。” 他指指升降机顶的警徽，“先别急着否认。你很强，非常强。但这是官方地盘，你应该看到屋顶的徽章了——第三城卫队的。 真要动起手来，我不好办，上下打点很麻烦。这据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再换地方代价很大。你也得被全城卫兵追杀。”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所以我很庆幸你没有直接拔刀砍了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兄。” 升降机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停了下来。 升降机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络腮胡壮汉率先走出升降机，转身对着莫里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哥特蒙，这儿的典狱长兼管理人，同时也是盗贼公会的一员，算是前线那一批。” 他说着，指了指胸前的警徽，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莫里斯刚想开口说话，哥特蒙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没必要自我介绍了。你想当雷萨，那就是雷萨吧。反正，跟雷萨同一批的那群家伙，大多都已经死了，仅剩的那批也赚够钱改了行。现在，除了我和几个记录官，已经没人记得雷萨是谁了。”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莫里斯，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只想知道，你想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 “我想和凯恩见一面，有点事想问他。” 莫里斯开门见山地说道。 哥特蒙闻言，猛地战术后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般人提到凯恩，都会用“帝皇”来代指，生怕被什么冥冥中的运术反噬。 而莫里斯居然直呼其名，而且还如此顺口，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了。 实际上，莫里斯压根就不信这套玄学。 什么勾八皇帝凯恩的，你直接给我坐下！ 莫里斯没理他内心的惊讶，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至于能付出什么，擅长杀人算么？” 哥特蒙听后只是摇摇头，说：“杀人？公会里的人会得海了去了，至少得能有刺杀山铜级的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但莫里斯的下一句话，让哥特蒙瞳孔骤缩：“我的话，大概能和殿堂级冒险者五五开吧。” 实际上莫里斯已经很压低自己的实力了。 毕竟能把高文那样的狠角色斩于刀下，虽然不是单挑，但也绝不是普通的殿堂级冒险者能来沾边的。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哥特蒙的三观彻底崩塌。 他嘴里的雪茄“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口烟呛进肺里，咳得惊天动地，跟要断气了似的。 “咳咳咳……不是，哥们，你认真的？” 哥特蒙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瞪大了眼睛看着莫里斯，满脸的难以置信。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掌。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下一刻，匕首化作一道银光，无声无息地刺向哥特蒙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