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再次噼里啪啦地落下。 不再是之前那带着腐蚀性的酸雨,而是纯粹的、干净的雨水,敲打在归乡地广场的断壁残垣之上,冲刷着血迹和硝烟,洗涤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广场中央,演讲台早已崩塌,只剩下一片狼藉。 莫里斯独自一人站在废墟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血红色的长刀“戮”静静地悬浮在他身边,刀身上残留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缓缓流淌,最终融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高文,那位传奇奥术师,就这样陨落了,死得如此突兀,如此戏剧性,仿佛一场荒诞的梦境。 战场边缘,维塞看着战场中央的莫里斯,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本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和高文做个交易,换取拓印石壁内容的机会,但结果,正主居然被人砍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维塞脑子里嗡嗡的,像揣了一窝蜜蜂。他感觉自己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操了。” 维塞憋了一会,也只说出这两个字。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这墓里爬的,躲在这偷看,要是传出去了,不得被人唠一辈子。” 维塞心头一紧,猛地转过身,手中的武器瞬间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莱诺尔。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与她无关一般。 维塞和他的队员们立马警戒起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的莱诺尔实力大减,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呵,以这种形态来找我,”维塞冷笑一声,“你是来送死的吗?” 莱诺尔轻笑:“谁知道呢?你大可试试。”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认识这人。索尔城来的山铜级猎人,血手屠夫,莫里斯。” 维塞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够闲的,一个山铜级的猎人你也记得。不过,这人的实力可不像是山铜级,你让他去当猎人公会会长我都双手赞成。” 莱诺尔没有理会维塞的嘲讽,只是淡淡地说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帮了我个大忙。” 莱诺尔低声自语道,然后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维塞看着莱诺尔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嘁,神神叨叨的女人。” 随后转头看向自己的队员,没好气地说道:“走了,别TM看了,你们还想留下来洗地啊?” 说完,便转身朝着归乡地外围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队员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还对莫里斯的实力感到恐惧,但队长的命令还是要听的,于是也纷纷跟了上去。 广场中央,雨水冲刷着高文的尸体,冰冷而无情。 莫里斯低头瞅了眼旁边的戮,这刀,今儿算是沾了大荤腥了。 “结束了,莫里斯,现在是……剑圣了?” 塔妮亚飞到莫里斯身边,围着他转圈圈,兴奋地问道。 “稳啦,全都稳啦,他喵的一剑开天门,口牙!” 塔妮亚绞尽脑汁,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莫里斯的强大,最后只能哼起了不知从哪听来的小曲儿: “莫里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 菲利斯站在一旁,看着冇瘾自爆的地方,沉默不语。 “可惜,死了一个挺有趣的妹子。”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碰了碰菲利斯的毛发。 菲利斯下意识地回头,就见冇瘾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罐奇奇怪怪的饮品,边喝边问道: “谁死了?” “我擦!什么玩意儿?!” 菲利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怪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 冇瘾疑惑地歪了歪头,看了看菲利斯,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说这玩意儿啊?WD-40啦。” 她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罐子,示意菲利斯看看。 菲利斯看着冇瘾手中的WD-40,一脸懵逼:“你…你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 冇瘾歪了歪头,金属眼球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我机器人诶,有数据备份不是很正常吗?就是这副躯体没有内置广普话有点别扭就是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炫耀: “怎么样,羡慕吧?要不要也接受光荣的进化,成为钢铁之躯的一员?从此告别肉体的凡胎,拥抱机械的永恒?” 菲利斯看着冇瘾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听着她这番不着边际的推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认真的?” “当然!” 冇瘾用力地点了点头,手中的WD-40晃荡得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