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之塔”外围,几张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公园长椅随意地摆放在绿化带旁。 干净整洁的街道,令人熟悉的建筑,要不是天空那浓到看不清外界的魂雾在提醒着莫里斯,他都快以为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家乡。 此刻,莫里斯正斜靠在一张公园长椅上,他脸色苍白,嘴角残留着些许血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了里面缠满绷带的躯干。 “咳咳……” 莫里斯猛地睁开双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大滩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长椅,以及…… “我淦!你踏马谋杀啊?!” 菲利斯怪叫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从长椅上蹦了起来,原地表演了个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 他那引以为傲的雪白毛发,此刻被染成了抽象派画作,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怎么看怎么像刚从屠宰场实习回来。 “我踏马刚洗的澡啊!你这混蛋赔我精神损失费!” 菲利斯一边跳脚,一边心疼地清理着自己身上的毛发,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莫里斯吐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硫酸。 “哇耶!莫里斯你从地狱杀回来啦?” 塔妮亚站在一旁,看着咳得死去活来的莫里斯,非但没有半点担忧,反而一脸兴奋地大喊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狗带!快去,对高文使用你那无敌的地狱炎拳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仿佛是在给莫里斯加油鼓劲。 “别闹…” 莫里斯甩了甩脑袋,视线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看在一旁手忙脚乱清理毛发的菲利斯,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塔妮亚,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冇瘾身上。 此刻,冇瘾正伸出一根根细如毛发的金属丝线,那些丝线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胸膛和腹部来回穿梭,为他调整着断裂的骨骼。 一股说不清成分的药液,顺着那些金属丝线,缓缓地流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内脏。 “呢啲系纳米机器人,小子,专医内伤嘅。” 冇瘾一边操作着纳米机器人,一边用粤语安慰道。 “觉得点啊?” 冇瘾的电子合成音依旧平静,仿佛是在询问一位普通病人。 “没死,赚了。” 莫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从长椅上坐起来,但胸口的剧痛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就好,最怕就系你突然暴毙,咁我就要写报告,好麻烦嘅。” 冇瘾点点头,似乎对莫里斯的回答很满意。 莫里斯不知为何,居然能从冇瘾只有一对眼睛的面部看出“你要是真死了就太麻烦了”的冷漠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严重怀疑,那位叫“冇运”的家伙,当初在设计冇瘾的时候,是不是往她的程序里塞了什么奇怪的代码。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莫里斯强忍着吐槽的欲望,转头看向一旁正嫌弃地清理毛发的菲利斯和塔妮亚,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塔妮亚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像只快乐的小麻雀一样,飞到莫里斯面前,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你是不知道啊,这一路上我们可精彩了!先是碰到一个全身亮晶晶的家伙,能召唤出一堆小弟,结果被一个浑身烂肉的家伙给KO了!” “那家伙更猛,一锤子一个小朋友,我们本来想趁乱开溜,结果又冒出来一个拿巨剑的壮汉,追着我们砍!” “那是血祭竞技场的冠军扎赞,近百年来唯一一位活到最后的冠军,实力很强。” 菲利斯小声提醒道。 “无所谓啦,反正就是那人,一边追,嘴里还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是不知道有多吓人!” 塔妮亚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就在莫里斯思索之时,塔妮亚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就碰上了冇瘾,或者说,是她化身的铁鸟,把我和菲利斯,还有那个扎赞一起抓了起来!” “还好我体型小,反应快,一下子就躲到了一边,菲利斯那笨比就惨了,被抓了个正着!” 塔妮亚一边说着,一边还幸灾乐祸地拍了拍菲利斯的脑袋,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菲利斯无语,只能默默忍受着塔妮亚的“欺凌”。 塔妮亚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说道: “然后,冇瘾就带着我们回到了这里,让我们在这儿等你回来。后来,她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说你生命体征微弱,然后就急急忙忙地飞走了,再后来,你就醒了。” 莫里斯静静地听着塔妮亚的讲述,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胸腔那原本麻木的痛感逐渐恢复,虽然脏器依然隐隐作痛,但比起之前那种仿佛要裂开的感觉,已经好了太多。 冇瘾收回那些细如毛发的金属丝线,看着莫里斯,金属眼球里闪烁着惊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