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也太实在了,宝璋姑娘手那么小,怀里已经抱着个盒子,您这一大袋吃食她哪里还抱得住?” 驾车的小厮也送过宝璋几次,算是熟识了,看他家世子完全是不懂怎么讨女娘欢心啊,他都跟着着急。 霍琼英也没想这么多,就觉得她刚刚肯定没吃饱。 她在角落里吃樱桃毕罗的样子,两腮一鼓一鼓的,跟他的小侄女欢欢一样可爱,还以为她会喜欢吃。 高飞跟他说,哄女娘就得投其所好。 也不知道他刚刚送的那份礼物,她喜不喜欢…… 霍琼英草草沐浴完,重新往肩胛骨的伤口缝线处涂了些药。 倒钩是在开放性十字创口的血肉跟骨缝里硬生生挖出来的,虽然当时用了麻沸散,但疼痛感仍然压过了麻痹感。 岑军医用桑皮线缝合的伤口,偶尔还是会因为动作幅度大,渗出血水。 喝完了安神的汤药,转身躺在榻上。 不知道她打开那盒子会是什么表情,是惊喜,还是不喜? 那是他十七岁上战场,首战荣立战功,陛下跟天后奖赏的。 世间仅此一对。 一只在他这里,另一只送给了她…… 其实上次来接她去国公府住,就想送给她,可一看她那淡淡的距离感,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今晚,终于借着宫宴赏赐的机会,送出去了! 不知是她更喜欢太子的腰牌还是喜欢他送的。 伴着枕下手帕散发的蜜桃香气合上双目。 眼前又是今晚金碧辉煌的宫宴之上,耳畔响起了缥缈的歌声。 薄雾中那道玲珑曼妙的身影在翩翩起舞。 她戴着面纱,朦朦胧胧。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场景一转,他已走到她的面前。 轻轻掀开女郎的面纱,就见她那张沾了果香奶酪味儿的湿润红唇轻启。 “你来啦?” 眸光盈盈,盛满万千星辉,声音娇软到令骨头酥麻,尾椎骨像被电击一般震颤麻痒。 喉间只觉干涩饥渴,喉结不断滚动。 她身上的味道沁人心脾,如同在沙漠中行走很久的旅人遇见了清凉的绿洲。 一把搂过纤细的腰肢,覆在她腰间的手掌心发烫,情不自禁收紧。 她嘤咛娇嗔,银雪贝齿轻咬着红唇,那抹鲜嫩水润仿佛能沁出花液。 楚楚动人的眸子望进他的心里,很专注很深情,忽而顽皮一笑,故意伏在他的耳边吐着少女芬芳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香甜味道萦绕在他的鼻息。 呼吸愈加粗重,掌心不断收紧,紧到要融入骨血,红唇之中俏皮地吐出点儿粉红小舌。 他再也克制不住,俯身攫取她的甜蜜。 凉凉的,软软的,湿润的…… 霍琼英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从榻上坐起,身上滚烫,连寝衣都已经被汗湿透。 连亵裤也湿了…… 他垂下眼眸,隐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中,面色晦暗。 想不到自己内心深处竟如此……龌龊! 一向清冷无波的俊脸上,漫上羞耻的胭脂色。 快速起身换了干爽的寝衣,用巾子蘸着铜盆里的水将凉榻擦洗了好几遍,确保凉席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这才抱起换下的衣服去了净房,“毁尸灭迹”,顺便再泡个冷水浴。 …… 宝璋轻手轻脚进了屋,点上蜡烛,就见饭桌上还扣着姑婆给她留的饭菜。 简单吃了几口,填饱肚子。 洗漱完,回到房里,迫不及待拿出那个黑檀木盒子。 黑亮亮的,十分沉手,盒身的做工十分考究精巧,绘制着古老的纹路。 比之前霍伯伯送给徐宝珠礼物的那个盒子要贵重得多。 不知道别人都得的什么赏赐,会不会是金元宝,银锭子也成啊! 那可是保值的硬通货啊! 摒住呼吸,轻轻打开盖子。 咦? 这是…… 匕首?! 外鞘上还镶着大大小小的七色宝石,华丽无比。 触手寒凉,刀刃锋利,泛着幽光。 她还以为就算不是金银,也该是铜钱,却没想到竟然是防身利器! 在前世她也见过不少文物古董,这一看就十分贵重,说不定是什么千年寒铁,一颗宝石抠下来都能卖很多钱。 不过还是得低调,不能到处得瑟。 把玩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今日事今日毕 拨亮灯芯,准备继续读书。 无意中扫了一眼那《瑶山玉彩》五卷。 那日辛主簿说这是太子组织人编写的。 太子…… 李崇赫! 脑子像过电似的,蹭地站起来。 恍惚记得,大唐太子李崇赫二十三到二十四间死于肺痨! 现在他好像十七岁。 那……他的寿命只剩六七年! 若是跟她没有交集,她也只当跟自己无关,不去主动干预历史的发展趋势,可他也是小五! 明知道如此鲜活年轻的生命将要陨落,难道真的能放任不管吗? 可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