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珠再也忍受不了了。 “唔……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装作刚醒,立刻抽回手。 对上徐宝璋那双黑白明亮的大眼睛。 那是什么眼神! 嘲讽,戏谑,轻蔑? 再看她的手,哪有什么银针! 她慌张抬头,发现其他人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看跌落戏台的丑角儿。 尤其是霍琼英的眼神更加冰冷厌恶。 “你,你……” 她哪里还不明白,她被徐宝璋给耍了! 端坐在椅子上的霍老夫人为这一出闹剧感到心累,垂下松垮的眼皮,完全对地上的徐宝珠视而不见。 徐宝珠的脸腾地红了,恶狠狠瞪着拿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的徐宝璋。 霍琼英走过来正想对徐宝璋说什么,刚迈出两步…… “咚!” 一声巨响。 重重栽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 徐宝璋一时僵在原地,直到听见霍家人慌乱的叫喊声才回神。 “琼英!” “表哥!” “快传府医!” 霍骁云亲自扶着老母亲,跟着下人们七手八脚背着的霍琼英出去。 一时间,只剩下徐宝珠一人还孤零零躺在冰冷的地上。 徐宝珠顾不得担心霍琼英,只庆幸劫后余生,趁没人注意,爬起来忙跑回了自己院子。 ———— 霍家今夜注定不能入眠。 霍骁云坐在书房内面色凝重。 刚才大夫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世子这旧伤伤口内还有那倒钩尚未取出!居然不要命地长途跋涉,这些日子真不知世子是如何扛过来的……” “今夜至关重要,注意世子不要发高热!” 徐宝璋觉得自己不是霍家人,治病这方面又有大夫,还有许多下人照顾,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她还得回秦家做饭。 “霍伯伯?” 徐宝璋待下人通传后才进入屋内。 “啊,刚刚宝璋吓到了吧?”有些疲惫忧虑的霍骁云勉强撑出一个笑容,“京中谣言一事你放心,伯伯会处理好的。” “霍伯伯。”徐宝璋正色道,“谣言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我能处理好。” “你?”霍骁云不免疑惑,“你要如何处理?” “我自有办法。”徐宝璋微微一笑,“您为世子之事和我妹妹的事已经够烦忧,这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提起霍琼英和徐宝珠,霍骁云眉头又不自觉皱在了一起。 徐宝璋又说了几句暖心宽慰的话,就与霍骁云告别。 霍骁云突然想起徐宝璋在霍家的院子给了徐宝珠,现在天色将晚,府上都在忙霍琼英,竟还没安排她的住处! 听罢,徐宝璋连连摆手。 “不用了,霍伯伯,我还得回秦府去做活,就不叨扰了!改日我再来探望世子。” 霍骁云见她去意坚决,就也不再挽留,“天色不早,我叫星宇送你。” 徐宝璋没再推辞,到门口时,杜星宇已经在马车旁等着她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尽可能找些松快的话题来聊。 “这一切还真让你猜对了。” 杜星宇叹道,也不知该叹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该叹息遇人不淑。 当时,徐宝璋跟他同时被关在净房时,就告诉他,这件事肯定有人故意使坏,叫他仔细回忆引他到净房的丫鬟到底是谁。 那时,他醉醺醺的,恍惚间看到那丫鬟的耳后发髻边上似乎有颗黄豆大小的红痣。 他问过管家,知道只有萍儿耳后才有那颗红痣。 宝璋说,萍儿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不会轻易出卖主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叫人拿住把柄。 他问了跟萍儿关系不错的人,才知道她弟弟病重,之前她在到处跟人借钱,后来又说把钱寄回去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于是,他就对外宣称跟好友出去玩,实则去了萍儿的老家一探究竟。 “你这妹妹真够坏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对自己姐姐这么狠心的人!” 杜星宇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看向车窗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哎?之前街上那些告示呢?” 徐宝璋闻言掀开身侧车窗的帘子,发现街上那些关于她的告示都没了。 马车接近秦府,速度渐渐慢下。 杜星宇诧异道:“咦?那是谁家的马车?” “宝璋。”那辆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悦耳的男声。 杜星宇目露警惕,欲言又止。 看出他的担忧,她忙道:“没事,是我认识的人。” 杜星宇听她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等国公府马车走远,眼前的马车帘子突然掀开,一张眉眼如画的少年面庞对徐宝璋扬起灿烂的笑。 “你回来啦!” “五少爷怎么在这里?”徐宝璋回以微笑。 小五跳下马车,“好几日未见,想来瞧瞧,便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但小五面色如常,坦坦荡荡,徐宝璋吃不准这话的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接。 好在他貌似随口一说,并没有非要揪着徐宝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