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食盒里除了一大盒樱桃毕罗,就是这两瓶药。 徐宝璋晃了晃手里两个精致的小瓷瓶,上面一个贴着风寒散,一个贴着跌打散。 这是霍琼英放的? 想不到这冰块脸还挺细心,她今晚的确有点儿感冒发烧的前兆。 她现在可是别人府上的厨娘,生病了就没办法做饭了,一是会传染,二是刚来没几日就生病,会让雇主觉得她身体素质差,不敢用她。 徐宝璋先用温水送服了治风寒的药,又解了衣衫,对着小铜镜摸索着胳膊腿处的淤青,涂涂抹抹。 这次比上次被霍琼英推倒受的伤要轻多了,都是她自己爬树磕碰的。 虽然霍琼英接住她又摔了她,但好在离地近,土地又松软。 等等,她是不是在自我PUA? 他可是又摔了她! 就算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用这样狠心吧?当时周围又没有别人…… 接都接了,干脆送佛送到西,呸,不是,干脆就把她好好放下嘛! 真不知道这姓霍的脑子怎么长的? 徐宝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要被敌人的一点糖衣炮弹迷惑! 哎,真别说,这霍府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伤药抹上去的地方冰冰凉凉的,痛感已经不明显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夫人就开始忙碌起来,自打秦家少爷秦远的婚期定下,她就没停歇的时候。 先是给女方备下彩礼,徐宝璋因为挑选物件的眼光好,让秦夫人耳目一新。 况且她觉得宝璋是年轻的女郎,肯定更懂时下女郎的喜好,所以徐宝璋不忙着做饭的时候,偶尔会被叫去陪她外出采买。 东西置办得七七八八,就差一些衣服和首饰,好在徐宝璋身段与未来儿媳差不多,还能试穿好有个比较。 两人坐着马车去了京圈贵女们都喜欢去的盛衣坊。 虽说是古代,可这鲜亮的衣料,款式多样的成衣,精美的首饰工艺简直美轮美奂。 这在现代可都是要收藏在博物馆,隔着玻璃只看得见摸不着的古董啊! 徐宝璋边走边赞叹古代能工巧匠的技艺之精湛,眼睛都要看不过来。 谁能想象得到她居然身处历史书上的繁华盛世,亲眼目睹古代人民的平凡生活呐? 可惜没有手机和相机,这些都无法被事无巨细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 要是有手机能多好啊……她好想玩手机好想互联网…… 徐宝璋不免情绪低落下去。 “宝璋,宝璋!快来!” 秦夫人打断她的愁绪,唤她一同去二楼,这里专卖女子的成衣。 一上二楼就有一位年约三十的女子迎上来,她的目光将两人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确定两人没钱,立刻没了笑模样,转个身回柜台去了。 秦夫人跟秦先生一样,平日深居简出,对身外之物并无执念,衣着朴素,首饰也素雅。 宝璋更是从乡下来的,衣服都是徐母赶集的时候扯的粗布,亲手给她仿着城镇的小姐们穿的式样缝制的,虽然简朴干净,仍能看出衣服是半旧的过时的。 秦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目光都被一旁衣帽架上搭着的淡紫色裙衫吸引了。 徐宝璋见此,想帮秦夫人取下来,刚伸手,就听那柜台后的女人声音捏着嗓子说道,“小娘子,这件衣服的料子金贵!用手摸会摸脏的,我们就不好卖给下一位客人了!” 这家盛衣坊能在繁华地段拥有一席之地还屹立不倒,正是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富人生意,有那些达官贵人撑腰,根本不怕得罪普通人。 徐宝璋心中觉得好笑,看来这种仗着店大就欺客的店员无论古今都存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富人。 恰在此时,那女人瞥见楼梯上来一对母女,显然是熟客,也是大客户,她立刻笑意盈盈地冲上前去。 变脸速度之快,徐宝璋觉得她可以立刻加入街上变脸的戏班子,无证上岗,她刚才可是衷心想为这女人变脸的速度鼓掌啊! 刚来的夫人衣着华丽,繁复的发髻上是金蝶玉翠,而她旁边的少女梳着盛京贵女推崇的望仙髻,打扮得也相当贵气。 “窦夫人,窦小姐,您终于来了,今儿刚到的那几件新款式给您留着呢!” 女人微微弓着身,殷勤地引着她们进到里面来,从柜台后取出好几件颜色纯正,样式别致的新衣裙。 那位窦夫人面容倨傲,对女掌柜的态度十分受用。 她染了色的指甲随意在那几件衣裙上扒拉来扒拉去,半天才在里面选了一件窄袖的胡服式橙色衣裙。 “哎哟,您真是好眼光!现在正时兴这种样式呢!”女人声调比刚刚还高八度,徐宝璋怕她下一秒都要唱起来了,看来这件价钱不低啊。 窦夫人拿起来在女儿的身上比来比去,满意地笑道:“天娇啊,这件的款式和颜色还行,到时候裙幄宴上,方便骑马踏青。 对方可是功勋世家,祖辈是有从龙之功,爵位是可以代代承袭的,而且他自己是战功赫赫的年轻将军,是陛下和天后颇为赏识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