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妈妈瞥了眼厨房外面,发现没人,才压低嗓音道:“徐二姑娘非说,那饭是庄婆子提前做好的,你就是那个捡漏儿的,说成是自己做的,国公爷为了堵这些人的嘴,只好叫你回府当面做一次。 宝璋姑娘,我是相信你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项妈妈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场。 仔细想想也能想到啊,午膳就算是庄婆子做的,那晚膳呢?第二日的早膳呢? 庄婆子早回乡下去了,难道是鬼帮宝璋做的不成? 她觉着就霍老夫人对宝璋有偏见,根本就是借这个理由,把她送走罢了。 她那个妹妹更是怀着这种心思,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宝璋上眼药。 估计就是看人家宝璋长得美,怕世子看上她姐姐,就想把她姐姐给赶走。 她是想劝宝璋多为今后打算,也别读什么书了,就直接在盛京借着国公府的名头,张罗个好婆家,过上有人疼的好日子才是正经的出路。 其实从心里,她就觉得世子和宝璋长得这么般配,还有过婚约,也不知道怎么那个徐宝珠上窜下跳的。 徐宝璋一边摘菜一边笑着听项妈妈跟她讲话,说到徐宝珠的所作所为时,眼底暗芒一闪而过,轻轻勾起唇角。 “项妈妈,待会儿您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项妈妈心说,别说一个小忙,十个忙也帮,“必须的。你说吧!”说着把耳朵凑过去。 正仔细听着宝璋在她耳边小声说话,不住地点头,余光瞥见徐宝珠竟也来了厨房。 “姐姐,我是来帮你打下手的。”徐宝珠笑道,眼睛在她和项妈妈之间来回转。 厨房的丫鬟婆子全部都被老夫人下令清场,不许她们帮忙。 项妈妈负责监督,因为老夫人没说她能不能打下手,所以项妈妈自觉地帮助剥起了蒜,摘起了菜。 不然就宝璋一个人做那么一大桌饭菜,得忙到半夜了。 徐宝珠只是嘴巴上动动,实际就是来故意捣乱的。 她怎么能错过刺激徐宝璋的机会,让她气得火烧厨房,砸了锅饭瓢盆,亦或者像以前那样哭闹,张牙舞爪的,看她还怎么装下去。 省得叫她待会儿没做出来,老太太要绑她走,她再跟之前似的,闹着跳河寻死觅活地赖着不走,到时候霍哥哥又拿她没辙,霍伯伯再心一软,又把她留下。 徐宝珠见那两人刚还在说悄悄话,见她来了不吭声也不抬头,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剥蒜,心里气不过,于是也假笑着凑过去跟她们一起剥蒜。 项妈妈是彻底讨厌这个人了。 三个人都剥那几瓣蒜?就不知道干点儿别的活儿,以她看分明躲懒的就是这个徐宝珠。 鼻子里冷哼一声,起身去把桌案上的蔬菜拿去院子里洗一洗。 她是一刻都不想跟这种心眼儿不好的人待在一个地方。 “姐姐,你不知道昨日怀玉姑姑来了,她跟霍伯伯说,你的风评和成绩太差劲了,盛京女学是不会收你的,恐怕整个盛京的书院也不会要你的。” 徐宝珠暗含得意又貌似在替她着急担忧的语气,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似乎很希望她会忍不住大吵大闹出尽丑态。 徐宝璋心底冷笑,面上不显,剥蒜的手微顿了下,叫她以为自己快得逞了的样子。 以往都是徐宝珠耍着原主玩,故意刺激她,叫她发怒发狂,名声变得糟糕,这回也该轮到徐宝珠自己尝尝这种滋味了。 徐宝珠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所有的表情和动作,见她剥蒜的手乱了节奏,不由勾起唇角,继续加把火,无奈又可怜兮兮道:“姐姐,你不知道,昨天那老太太和国公爷说,这回一定得把你赶回乡下,我求了她好久好久,可是……” 话到嘴边,故意停下。 快点儿哭啊,闹啊,那老太太身体不大好,只要把她气到昏倒,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到时候,无论是国公爷还是霍哥哥都不能容忍她留在这里。 徐宝璋眨眨眼,无辜地看向她,笑道:“是这样啊!那……我就不读书呗,直接嫁人得了。” 嫁人?! 嫁给谁?! 徐宝珠惊得想跳起来,下一秒又切换乖巧的脸,好奇问道:“姐姐,你说嫁人?是要嫁给谁?” 她的手指把剥的蒜掐出好几个指甲印而不自知,可见她多么紧张和害怕。 “呵,还能有谁?自然是世子啊!”徐宝璋弯着眉眼,仿佛不谙世事的孩子。 果然,徐宝珠的脸陡然阴沉下来,难看的要命。 她装作没发现,眸光中还带着一种非我莫属的自得。 徐宝珠一向知道,这桩婚约本就是祖父跟国公爷给她定的,徐父徐母也会乐观其成。 若她真想嫁进国公府,只要她写一封信回去诉诉苦,一定会跟国公爷要个说法的。 最后当然是她嫁给霍琼英。 更何况,霍琼英当着秦先生和她的面都强调了,徐宝珠只是妹妹,不是未婚妻。 徐宝璋哼着小曲,把剥好的蒜放到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