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立新有一个居住在昌平的战友,今天去了对方家里办事。 本打算当天就回去的,可主人家因为彼此难得相见,极力挽留。 盛情难却只能留了下来,谁知道晚上刚准备休息。 就接到三姨妹沈君竹打来的电话,被告知怀着三胎的妻子,肚子隐隐作痛,恐怕要提前生产。 情况紧急,其人连夜往回赶。 挂念妻子安危之际,三番两次催促司机提速。 这个时代乡下根本没有水泥路,路况可想而知。 再加上霜冻地面打滑,一不留神就翻车了。 这也是杨立新说,是自己害了司机小董的根本原因。 此时伤势得到医治,心情放松下来,就察觉到之前那样说,颇为不妥。 毕竟出了人命,他作为当事人,是第一怀疑对象,公安肯定要盘查。 “小王啊,之前我遽逢大变,心情难免受到影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说到这里,杨立新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朝阳。 “杨叔说什么了吗?我咋只记得你受伤之后,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对对,简直痛的要命,哪儿开得了口!” 杨立新见对方反应这么快,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正合自己的心意,不禁对王朝阳更加满意。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回到四九城。 在杨立新的指引下,来到协和医院。 他的妻子自从怀孕后,一直都在这里作孕检,生孩子自然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谁知道跟护士一打听,其人并没有生产,已经回家去了。 “杨叔,既然婶子暂时无碍,你还是在这里,再做一次检查吧。” “红星公社医生的医术,毕竟不能跟城里相比。” “好!” 王朝阳背着杨立新,进了值班医生的医务室。 经过一番检查,认为之前的治疗并没有问题。 随后就买了一根拐杖,好方便走路。 又开了一些,乡下卫生室没有的消炎药,带回去服用。 虽然做了无用功,可王朝阳觉得作为下属,关心上级领导的态度,必须要表现出来。 这也使得杨立新对他感观更佳,俨然已经将其人,当作真正的子侄来看待。 两人很快就回到杨厂长的住所——南锣鼓街道办附近的一处机关大院。 把车子停在大门外,等门口站岗的保卫员出来查看。 “小刘啊,是我,杨立新!” “杨厂长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有点事儿耽搁了。” 小刘靠近后,见对方被捆在座位上,顿时脸色大变。 瞬间掏出腰间手枪,对准王朝阳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待杨厂长!下车!” “我数到三!不下车我就开枪了,一!” “小刘!你别误会,赶紧把枪放下!我的腿受了伤,动弹不得,为了赶路只能这样捆起来。” 哪怕有杨立新的解释,小刘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语气没有之前严厉了,手枪还是指着王朝阳。 “把你的工作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被人用枪指着,王朝阳并没有紧张感。 反而激发了他的应激反应,体内腺上激素飙升。 心中有一种强烈至极,想要出手干掉对方的冲动。 好在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随后才不慌不忙的,掏出工作证递给保卫员。 其人从容不迫,镇定自如的态度,不仅让旁观的两人高看一眼。 同时也让查看了工作证的小刘,相信了杨立新所言。 毕竟两人同在红星轧钢厂上班,作为相识的下属,送领导回来合情合理。 小刘把手枪插回腰间,对着杨立新和王朝阳,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军礼。 “对不起!职责所在,请你们谅解!” “呵呵,没事儿。” “没关系!” 杨立新和王朝阳赶紧回应,随后对方就去打开大门。 等在住宅楼下停好吉普车,王朝阳背着杨立新来到四楼,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其人容貌端庄,气质不俗。 “哎哟!姐夫,你这是咋了?快进来!” “唉,路上出了车祸…” “你姐呢?她咋样儿了?” 王朝阳刚把人放在沙发上,就从卧室走出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其人跟之前开门的那位,有七八分相像,应该是亲姐妹。 “立新!我还好,给你打电话那会儿肚子疼,等到二妹过来,送我去了医院,又莫名其妙的不疼了!” “医生说,只是胎动引起的宫缩所致,并不是要早产。” “这可真是……为了往回赶,车子都掉河里了,小董他没能挺过来…” “啊……” 两个女人都大吃一惊,可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毕竟主观意识上,谁也不想见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小王,这是你婶子沈君梅,这是孩儿她三姨沈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