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微蹙了下眉,心中暗自思量,能在京城繁华之地开立钱庄,其背后势力定不容小觑。 然而,此案非同小可,不仅有皇上御旨,更有御翊卫指挥使亲自坐镇,其结果是内定了的,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根本就做不了真正的主。 这般想着,他便坚定了坚定眼神,再次拍下了惊堂木,声音威严而冷冽:“休要再胡搅蛮缠,此案判决公正无私,万通钱庄速赔银两,以正视听!本官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不惧任何权势威胁。” 言罢,堂内一片寂静,荣国公父子相视一笑,得意神情更甚,尽显扬眉吐气之态,就等赔偿到手了。 掌柜隐藏在袖中的双手则紧攥成拳,青筋暴起,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却也深知今日局面已无法逆转,只好暗自咬牙,决定前去寻太后娘娘商议对策。 围观百姓见判决已下,无热闹可看,便逐渐散去,各自议论纷纷。 凤轻染也转身,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心想既然钱庄要赔偿荣国公父子二十万两银子,那么自己必须再偷回来才行。 正自想着,身后突然传来百里弑略带调侃的声音:“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你!凤小姐,真是巧遇。” 凤轻染转身,笑看向百里弑:“彼此彼此,百里大人可真是忙呀,哪里有案件,哪里就有你呀!” 百里弑眸光微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凤小姐对这桩案子似乎格外上心,莫非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了你?” 凤轻染轻笑一声,语气轻松而随意:“百里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恰巧路过,凑个热闹罢了。倒是你,亲自坐镇,才真叫人好奇呢。” 百里弑一时语塞,竟被凤轻染的伶俐反问堵得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携卷着凤轻染身上那股清新荷叶香,直往百里弑鼻腔里窜。 他微蹙了下眉,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凤小姐平日所用,乃是何种香露?” 香露?凤轻染心中纳罕,自己哪里就用过香露,不过,百里弑绝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样的问题,其中定有深意。 凤轻染虽心中困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本小姐所用香露,不过闺阁私物,难道还需向大人禀报?若无他事,本小姐便不奉陪了。”言罢,转身离去,只余荷叶清香,袅袅于空气中,久久未曾散去。 再次被凤轻染巧言回怼,百里弑一时语噎,怔愣原地,唯余空气中那缕清新荷叶香,缠绕鼻尖,久久不散。 而凤轻染在钻进马车后,指挥着车夫匆匆赶往了茶楼。 一到茶楼,她便迅速穿梭于各楼层,审视每一处细节,确认装修与布置皆已妥当,随时可以开业后,随即步入了位于顶楼,专门为自己设计装修的办公书房。 将房门关严,她闪身进入了空间,在经过一番快速乔装后,方才闪出了空间。 取来绳索,她将其固定在窗框上,身手敏捷地自顶楼后窗缓缓滑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后巷,随即调整衣襟,步履匆匆,不出片刻,便已混杂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无迹可寻。 穿梭于市井摊位间,凤轻染眼观六路,不时驻足,终雇得一驾马车,轻声吩咐车夫驶向万通钱庄,车影很快消失在繁华街市中。 马车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万通钱庄,只见门前人头攒动,喧嚣不已,正如凤轻染所料,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凤轻染一身小厮装扮,混在人群中,瞧见钱庄掌柜指挥着手下从庄内搬出数百个沉甸甸的箱子,一字排开在钱庄门前。 箱盖逐一打开,露出了里面堆积如山的铜钱,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掌柜冷眼瞧着荣国公父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二位大人,二十万两银子已悉数折换成铜钱,整整五百箱,请二位大人清点。”说罢,他挥手示意手下退开。 荣国公父子见状,气得面色铁青,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竟以铜钱羞辱我等!此等行径,定要上报朝廷,治你等欺辱朝廷命官之罪!” 掌柜冷冷一笑,针锋相对道:“二位大人息怒,金银皆已运往各处分庄,一时难以调回,故以铜钱代之。街坊邻里皆可为证,我万通钱庄行事光明磊落,未曾克扣一枚铜钱,账目分明,二位大人可细细清点,定能对上数目。” 围观的人群大多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窃窃私语,偷笑不已,对这场闹剧指指点点。 荣国公父子见围观者众多,却无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更觉失了面子,怒吼道:“你们这帮混账,竟敢如此欺辱朝廷命官,我定要上奏皇上,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荣国公父子的怒吼让周围人群吓了一跳,纷纷投去畏惧的目光,随即意识到事态严重,生怕牵连其中,急忙四散而去,现场瞬间空旷。 凤轻染见状,也混杂在人群中,假意离去,实则悄然绕至不远处一隐蔽角落,藏身于暗影之中。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钱庄门前的动静,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行动,只待时机成熟,便再次出手,将这二十万两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回。 见人群逐渐散去,荣国公面色阴沉,冷峻地吩咐侍从开始清点门前的铜钱。 林耀宗见状,一脸不甘,低声凑近父亲耳畔:“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那万通钱庄如此羞辱我们,难道不应上报皇上,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荣国公低声对林耀宗耳语道:“你也看出来了,这家钱庄背后的主人肯定不简单,况且最近咱们经常去皇上面前诉苦,皇上虽体恤,但次数多了难免生厌。这次虽受了些折辱,但钱财一文不少,就别再去烦皇上了,免得因小失大,失了圣心。” 林耀宗听了父亲的话,觉得十分有理,便不再言语。 但望着眼前这五百箱沉甸甸的铜钱,他不禁面露难色:“父亲,这五百箱铜钱,我们可怎么运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