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百里弑的步步逼近,早有察觉的凤轻染只觉背脊一凉,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她强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牵着彩儿的手,继续朝着远离人群的石桥走去。 百里弑身形一晃,瞬间便越过熙攘人群,抢先一步立于凤轻染面前,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说道:“凤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凤轻染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疏离,似是在说:“我们很熟吗?” 百里弑微微一怔,这才察觉自己与她确实并不相熟,自己刚才的言行显得太过唐突了。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为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攀谈道:“凤小姐,在下只是想提醒你,近来京中盗贼猖獗,你还是小心为妙的好,以免遭贼人之手。” 凤轻染轻笑一声,敷衍回道:“多谢大人提醒,我自会小心。不过,大人身为御翊卫指挥使,似乎更应忙于追捕盗贼,而非闲逛于此。”言罢,她拽上彩儿,转身便欲离开。 然而,百里弑并未就此罢休,他双目一凝,迅速调动内力,右掌猛然一挥,释出一阵凌厉的罡风,直逼凤轻染而去,意图掀起她的衣袖。 他心中暗自盘算,昨夜与那小贼交手时,对方手腕被自己攥得青紫,只需一窥凤轻染的手腕是否留有痕迹,便能断定她是否就是那狡猾的窃贼。 然而,就在百里弑调动内力的那一刻,凤轻染便已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意图。 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就如此疏忽,身上有祛疤膏,却未曾想到要将手腕上的淤青处理掉。 想及此,她迅速做出反应,紧紧抱住双臂,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巧妙地避开了百里弑突如其来的罡风,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与不悦。 “这位大人,你……你……你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如此轻薄我家小姐!”彩儿虽畏惧百里弑的威势,但为了保护自家小小姐,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挺身而出,张开双臂,像只护雏的小鸡般,挡在了凤轻染面前。 此举引得周围百姓一阵哗然,众人纷纷驻足,却因畏惧御翊卫的威严,只敢远远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不敢上前一步。 同站在河岸的御翊卫副指挥使见人群骚动,眉头紧锁,迅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百里弑身旁,低声询问道:“百里大人,发生了何事?” 百里弑见状,只得收起内力,淡然一笑,解释道:“只是偶遇了丞相府的凤小姐,提醒她小心盗贼而已。” 副指挥使闻言,立刻会意,朗声笑道:“原是丞相府的凤小姐,难怪百里大人如此关切。近来京中确实不太平,凤小姐出行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多谢大人提醒,既然京中盗贼猖獗,那么我就不妨碍你们执行公务了。彩儿,我们走。”言罢,她牵起彩儿的手,步履轻盈地穿过人群,渐渐消失在喧嚣之中。 “大人,此女有何不妥之处?”见凤轻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副指挥使这才低声询问百里弑。 百里弑双眸微眯,目光依旧凝视着凤轻染离去的方向,沉声道:“你说,昨夜那跳河的小贼,有没有可能已混入进了人群之中?” 副指挥使闻言一惊,随即低声问道:“大人,您此言可有确凿的证据?” “昨夜与那小贼交手时,我曾攥住他的双腕,留下了明显的青紫痕迹。方才我试图查看凤小姐的手腕,却未能如愿。”百里弑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在分析一场复杂的棋局。 副指挥使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那小贼有可能是名女子?且极有可能已混入进了人群之中?” 百里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错,你立刻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封锁整条河道,对所有人进行排查,双腕无青紫痕迹的才可放行。另外,速派人手拦住凤小姐的马车,务必要将她扣在早市,不得让她离开。” “遵命,大人。”副指挥使领命而去,迅速安排人手执行百里弑的命令。 百里弑则留在原地,目光依旧凝视着凤轻染离去的方向,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清新微涩的荷叶香气,与昨夜那小贼身上的气味完全一样。 他心中已基本确定盗贼就是凤轻染,只是此案还需要确凿证据,他心中暗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亲眼查看凤轻染的双腕,以证实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 而回到马车上的凤轻染,本欲指挥着车夫离开,却不料被御翊卫给拦住了:“我等奉皇上之命,对整条河道上的人进行排查,还请各位配合!” 见此,凤轻染不自觉往袖中缩了缩手,看来百里弑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手腕上的淤青痕迹给祛除掉。 这般想着,她便安抚不安的彩儿道:“不必担忧,晚会儿回府而已,你去帮我买碗茶水来。” 彩儿闻言,虽心有忐忑,却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向看守人员讲明只是去附近石桥上买碗茶水,并不离开。 几名看守见她所去的地方就在封锁区域内,因此并未阻拦,只是神色严肃地提醒她速去速回,切莫乱跑,彩儿连连点头,快步朝附近石桥上的茶水摊走去。 而马车中的凤轻染,在掖好车厢帘子后,迅速从袖中掏出祛疤膏,轻轻涂抹在了双腕上,细细揉搓之下,青紫色的瘀痕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她再次感叹这药膏的神奇,只是罐中的药膏越来越少了,而自己至今还未破解出这其中的成分,下一步,她必须尽快想法得到这药膏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