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如墨,父子二人身披蓑衣,手持灯笼,脚步匆匆,穿过重重雨幕,向着府中那处偏僻院落而去。 自从四年前的一个雨夜,两人将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收留后,本已行将就木的林家,在这名老者的指引下,竟逐渐焕发了生机。 这名老者不仅帮着林家在朝中稳固了地位,更是提出自己的外孙女凤轻染是凤女,还说得凤女者得天下,让自己的外孙凌君墨娶了凤轻染。 只是这中间出现了颇多波折,凤轻染竟摇身成为了凌君焱的未婚妻,虽自己豁出老脸想帮着外孙挽回凤轻染,奈何皇上并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既如此,那么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这凤轻染虽是自己的外孙女,但也万万不能留她在这个世上了。 只是自己刚安排了一场暗杀,不仅没将凤轻染除掉,自己的府邸还惨遭贼人光顾,整个被一洗而空。 他不得已,只得先放弃暗杀计划,待荣国公府渡过这个难关后,再重新筹谋。 雨声淅沥,父子俩思绪万千,不觉间已至高人居所。 见院门紧闭,荣国公抬手轻叩铜环,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沉闷。 未见回应,荣国公眉头紧锁,又重重叩击铜环数下,夜色中回响着阵阵沉闷的声响。 见仍旧没有回应,父子俩面面相觑,荣国公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敲响院门,并高声询问:“前辈,晚辈有要事相商,深夜打扰,望请见谅。” 声音回荡在雨夜中,却仍无回应,父子俩再次对视,眼中闪过一抹不安,隐觉事情恐有不妙。 父子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决定不再等待,合力强行推开院门,踏入院中,快步走至屋前,再次叩门急问:“前辈可在屋内?晚辈有急事求见!” 屋内依旧静寂无声,父子俩的心沉到了谷底,不祥之感愈加强烈。 林耀宗上前,猛地一推,朽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洞开。 屋内昏暗,一切陈设如旧,却空无一人。 两人迅速搜寻了几间屋子,依旧未见高人踪影。 最终,他们在一张斑驳的木桌上,发现了一纸积满灰尘的书信,望着纸张上那熟悉的字迹,父子两人不觉心头一紧,预感到高人可能已悄然离去,行踪成谜。 掸掉书信上的灰尘,两人凑近烛光,细读信笺,果然,信中言明高人已远离尘嚣,永不再回,并提醒他们凤女命格非凡,万不可犯,望他们好自为之,善自珍重。 读完信后,父子两人面如死灰,呆立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久久无法言语。 良久之后,荣国公身形一晃,险些跌倒,林耀宗连忙相扶,两人心中绝望不已,深知已错失了扭转乾坤的良机。 雨势依旧猛烈,似乎连天地都在为他们的失策而悲鸣。 “父亲,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林耀宗的声音在风雨中颤抖,带着几分无助与迷茫。 荣国公缓缓站直身子,微眯了眯有些浑浊的双眼,声音冰冷而决绝:“宗儿,高人的话也不可尽听,凤轻染身为凤女,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么咱们就必须得将她给除掉!” 林耀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毕竟这四年以来,他们都将高人的话奉为了金科玉律,尽听尽信,从不敢违背。 “宗儿!”荣国公见自家儿子面露犹豫,语气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成大事者,最忌优柔寡断,那丫头既然选择了凌君焱,那便是与我们为敌,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咱们必须都得将她除掉!” 深吸了一口气,林耀宗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父亲所言极是,高人既已离去,不再助我林家,那么他的话便不必再遵。凤轻染,断不可留,必须除之而后快!” 荣国公闻言,脸色稍霁,他拍了拍林耀宗的肩膀,沉声道:“宗儿,你能想通便好,我们父子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只是眼下咱们有件更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妹妹那边屡次被盗,急需财物维持体面,咱们必须再卖几家店铺才行。” 林耀宗点头应允:“父亲放心,我会即刻着手处理店铺事宜,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筹集到所需银两,确保妹妹不受委屈。” 荣国公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父子两人相携步入雨中,离开了高人所居住的院落。 而凤轻染那边,在经过一夜的休养后,虽身体已恢复了大半,但为了不落下病根,她决定在焱王府静养数日,同时将茶楼的收尾事务交给了孙掌柜处理,确保一切有序进行。 反正抵抗蛊虫的药物她已研配出来了,等自己的身体完全康复后,便是下蛊之人仍旧埋伏在三皇子府,也无法阻拦住自己盗空整个府邸的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