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秋容,她不自觉摇了摇头,再次询问道:“染儿给你准备的新衣服,你真不打算换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凤轻染也看向了秋容,见她果然没换衣服,然后询问道:“容姨,你咋不换衣服?是没看上吗?我这里还有很多款式。” “不是的,不是的!”秋容连连摆手,“婢子无父无母,便是有新衣服穿给谁看呢?反倒是穿上新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干活了。” “唉,由着她吧。”林韵诗妥协道。 秋容这丫头自小就没了父母,被卖到侯府后便一直跟着自己,及笄后本也有机会嫁人的,但这傻丫头死心眼的很,非要陪自己嫁过来。 本打算着等自己熟悉凤府后,就把她打发掉让她嫁人的。 但自打自己进了凤府后,就接二连三发生事情,先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了,后又一直怀不了孩子。 答应凤行知纳妾后,她好容易怀了凤轻染并顺利生下,但人家男方却另娶了妻。 本来寻思着天下男人何其多,这个不行找另一个,但秋容说什么也不肯嫁人了,就这样一直跟着自己蹉跎到现在。 既然她不想再打扮了,那就由着她好了,她那犟性子,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见母亲都这么说了,凤轻染也就不再勉强了,看样子这是有心结呀! 而相府那边,花姨娘知道自己的女儿最擅长打扮,因此并未前去催促,而是先去了儿子房间。 自家夫君本不想带儿子去的,自己好说歹说才将他说通。 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夫君是因为觉得儿子脸毁了,带出去有些丢人。 但她想的恰好相反,反正以后儿子的脸治不好了,平时宫宴她没机会参加,但这种权贵齐聚的寿宴,她向自家夫君央求几句,夫君每年还是带着她去的。 这次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儿子的脸毁了,这样往年再有怀疑自己儿子长得像林韵诗的,她也就再不用怕了。 见母亲到来,凤子擎忙将二姐姐给他的面具拿了出来:“娘亲,今日是不是要去荣国公府,看,二姐姐以前送我一张面具,孩儿刚才试戴了一下,完全能遮住所有烫伤。” “遮什么遮,戴上不利于创面恢复,知道吗?”还遮住烫伤,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儿子的脸彻底毁掉了。 再说了,那个贱丫头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吗?她哪有这份好心,定是藏了什么猫腻。 就是这么思考的一瞬间,凤子擎已经将面具给戴上了。 花姨娘惊奇地发现烫伤确实都被遮住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儿子的容貌也发生了细微变化,竟一点都看不到林韵诗的影子了。 没错,凤轻染在制作这张面具时,确实稍稍调整了一下比例,为的就是让凤子擎的容貌发生一些变化,这样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他要原本就长这样该多好?这样自己就不至于将他的脸给毁掉了,花姨娘一时间百感交集。 无奈叹了口气,既然他想戴着那就让他戴吧,反正也没了林韵诗的影子。 正自想着,就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惊呼,分辨出是女儿的声音后,她对凤子擎说了句“喜欢就戴着吧”,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凤蝶衣的房间里,她原本早起准备好好打扮一番的,但当看到自己那长满脓包的烂脸后,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蝶儿!蝶儿!”匆匆赶来的花姨娘,摇晃着她的身子,企图把她给唤醒。 见怎么也摇不醒,她打算去掐凤蝶衣的人中,却发现凤蝶衣的脸上长满了脓包。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下她真的慌了,难不成这烂脸之症还传染? 正不知所措时,凤蝶衣醒了过来,只听她哇一声就哭了:“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也长脓包了,定是你们传染给我的!一定是这样!” “是娘亲大意了,蝶儿你别着急,娘亲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治好的。”花姨娘哄劝自家女儿道。 “能治好,你不早就给自己治了,还能等到现在!”凤蝶衣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她才不要患上烂脸之症呢! 兴许,兴许是普通的脓包,她这样劝慰着自己,然后对母亲大吼大叫道:“还不快给我去请大夫!” “诶诶诶,娘亲这就去,一定……一定能治好的。”花姨娘在劝说女儿的同时,也这样劝自己道。 但实际上,凤蝶衣之所以长脓包是因为花璟良给她下的蛊起作用了,反正他要的只是凤蝶衣这层身份,至于脸好看不好看的,他才不在意呢! 到时后院多纳上几房美妾,他管正妻长成什么丑样子呢! 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就算是只狼是条狗,他都照娶不误! 而二夫人那边,她就没跟着凤行知去参加过荣国公的寿宴,自己家又不是没有爹娘,用得着去给别人的爹娘过寿吗? 想至此,她对花姨娘不禁生出些鄙夷来,上赶着为别人的爹娘过寿,她还要点脸皮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