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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念腰被抱住,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瞬。
想要从他怀里跳起来。
可阮倾妘还在看着自己,要是动作太大,岂不是证明自己好的很,至少能站起来打五个周少玉?那到时候被打的可就是她了。
她愣是忍住了。
她看着阮倾妘往袁澈所在的那条路上去了。
眼看她越走越远,确定走到一个安全距离,发现不了她生龙活虎的时候。
殷念顿时来劲儿了。
啪啪拍着元辛碎的肩膀,“快睡睡,跟我走,去看热闹去。”
虽然她脸色还是苍白,但她其实都习惯了,远没有累到要吃药的程度,也多亏了平常能忍,现在一叫唤,阮倾妘就担心了。
元辛碎鲜少有时间抱着殷念这样安静的坐下来。
他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有些不愿意起来,“你身体不舒服,别到处走了,就在这里坐着吧。”
他说完抿唇,唇线压出一片浅白,上面是递进的红,像是瑰线,一圈勾勒出漂亮的弧形。
可惜。
殷念没看。
她两只手撑在元辛碎的肩膀上。
都想将阮倾妘的背影盯出一个洞来。
“以前的元車肯定不需要我担心,那小子可粘人了。”想到以前元車那幅孔雀开屏的样子,殷念就忍不住摇头,现在的他还是嫩了点。
“但是我看现在的他还是年轻……咳,嫩了点!”殷念在元辛碎变脸之前抢先一步改了口,“其实我跟你说,你别看他这么郑重其事的。”
“我觉得他胆子可小了。”
“可能看见我们首席,嘴巴都张不开。”
“我觉得咱们去看看还是最好。”
“要是受挫了,我们还能安慰安慰他。”
从那个时空回来,若说心中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
景泱,元車。
若是同时代的天骄。
那她们一定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元辛碎不想去,他对人家的爱情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看殷念这个样子。
到底还是将人抱起来,比起殷念自己一个人去,那还是他陪着去比较安心。
他看着殷念煞白的脸,一脸严肃道:“你现在没有力气,我抱着你去。”
她其实自己能走。
但殷念还是无比自然的将两只手绕着穿过他的脖子,“那你快点走。”
“我怕我们走到了。”
“那小怂蛋都结束了。”
而此时。
阮倾妘已经被拦在了半路。
看着等在这里的袁澈,想到还有突然‘倒下’的殷念,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我让殷念把你叫出来的。”
和殷念想的一样。
袁澈确实看起来比以前还容易害羞,人也没那么厚脸皮,到底还没修炼出来。
“我已经让丁婆婆帮我摆阵了。”
“很快,我就能想起来……”
可他的话却被打断,“其实你没必要想起来。”
他看向说话的阮倾妘,脸色一瞬发白。
“不管你是不是元車,你都是现在的你自己。”阮倾妘神色复杂。
一只手不自觉的搭在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玉镯上。
“就算你真的是他,可你现在也算是全新的一个人,不必因为一段本该被遗忘的记忆,背上莫名的感情……”阮倾妘垂着眸。
“你!你不能这么说!”
谁知道她的话却被面前的人打断了。
阮倾妘摸镯子的手一顿。
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大概是没想到能从这说句话就满脸羞红的少年嘴里听见这么一句话。
其实袁澈根本没听清楚阮倾妘具体说了什么。
他只能看见她的唇开开合合。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漂亮,脑袋里除了这个想法,也没有别的了,哦不对,兴许还藏了点别的小想法,元辛碎之前说的那些话挥之不去。
心脏快的要跳出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反驳了再说!
他定定的看着阮倾妘,“我们家,是有个规矩的!”
“我们家的男人不是随便给人看的!”
“你看了我!”
“你就得对我负责!”
匆忙赶到这里就听见这气势汹汹的一句,殷念:“???”
“元,元辛碎都说了!你就该对我负责!”
抱着殷念的元辛碎:“???”
殷念的视线唰的一下就落在元辛碎身上了,睡睡教的?什么时候教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还别说,这真的像睡睡能教出来的。
感受到旁边殷念诧异的眼神。
元辛碎咬紧牙齿,低声:“我没有!”
殷念见他一脸气极了的样子。
她身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愤怒的花,这些花受到主人的影响,纷纷用自己的花瓣去捧殷念的脸,还试图搓殷念的脑袋,耳朵,想要将她的耳朵给堵住。
花香浓烈,殷念脑子都差点被这扑鼻的花香弄懵。
殷念怕被那两个人发现,立刻安抚,“我知道,他冤枉你的!你怎么会动这种想法呢,我们睡睡不是这样的人!”
殷念一边哄人,一边将已经从自己的脖颈处长出来的黑花摁下去。
还得忙着从元辛碎身上下来,扯着他往外面走。
因为现在元辛碎已经黑着一张脸准备走过去好好教训一下袁澈了。
他什么时候让他去找阮倾妘负责了?
他只是那么一说!
而殷念属实是想多了。
因为现在的阮倾妘完全没有余力去关注周围远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一只手摁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似乎是想要将刀抽出来,砍点什么,大概是刚才就想冲出去找元辛碎算账了。
但抽到一半又被她皱着眉头摁了回去。
元辛碎?
哼!
果然那小子脑子里就没点正经的东西。
等会儿再去收拾元辛碎。
只是现在阮倾妘看着面前依然用执着的眼神看着她的少年,罕见的觉得头痛。
“那是一场意外。”阮倾妘和他解释,试图让这个少年清醒过来,也不要被元辛碎的几句话给荼毒了,那家伙一天到晚除了想殷念,就没别的了。
可袁澈从她的话里竟然品到了几分可行性。
“意外,你就不负责了吗?”袁澈压着心中涌上来的羞耻感,既然都选择不要脸了,那干脆不要脸到底,既想要让人家姑娘喜欢他,又想要脸,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也不是说想让你现在跟我保证什么,只是想……”只是想能站在你身边而已。
不要像之前一样。
转身就走。
赶我离开。
可惜这些话都还没说完。
阮倾妘已经若有所思的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要看回来吗?”
“什?什么?”少年的声音一下哽住,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阮倾妘的手却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她脸上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只有思考后,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神情,“你说的没错,虽然是意外,但确实我也是看了。”
“兴许你心里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我没办法对你负责,你该对你自己负责,但是我可以让你看回来,这样你就不会有被占便宜的想法了吧。”
她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战袍。
那动作简直叫一个干净利落。
远处正在摁黑花的殷念心中大艹一声。
精神力瞬间覆盖这里,免得让外面不知道情况的人闯进来。
可有个人比她还快。
袁澈冲过去将阮倾妘的手摁住。
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不用!”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我,我,我不看,你也别别,别脱。”
殷念甚至觉得他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元辛碎一只手还搭在殷念的腰上,闻言满是尖锐敌意的冷笑了一声,余怒未消,“废物!”
“被阮倾妘捏在手心里玩弄了。”
殷念:“……”人家还年轻嘛,这不是正常?
春心初动的少年都这个怂样。
还有什么叫玩弄!
她们首席可不是那样人!
但是这话她还是别说了,说了保证元辛碎要冲过去和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袁澈觉得呼吸都是滚烫的。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阮倾妘。
“我,我说笑的。”
其实阮倾妘生命都还没来得及解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可袁澈就像是被躺倒了一样,死活不抬头,顶着地面上投下的人影,飞快道:“丁婆婆给我定下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过去了。”
说完就匆匆忙忙要跑。
结果跑的太急,手脚动作都跟不上,原地绊了一跤差点没站稳。
阮倾妘放下手眨了眨眼睛,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漫上一点笑意。
同时心情还十分复杂。
如果他是元車,她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他?
如果他不是……
阮倾妘的思绪还没完全散开。
只见刚才还慌不择路的少年却突然转过身,他整张脸还是通红一片。
但此刻他却抬起了头,直视阮倾妘。
一字一句说:“如果我不是元車。”
“那是不是更加证明,我喜欢你,是出自我自己本心。”
阮倾妘愣住了。
“如果是元車,那就证明,我已经找了你很久,等了你很久。”
“所以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你,不是别人口中浅薄的一见钟情,是不是?”
本来还斜靠在元辛碎身上的殷念不自觉直起了身子。
面色认真的看着那个有些紧张却万分真挚的少年。
“我会再来找你的。”
“不管我是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说完这话,他才真的转身离开了。
阮倾妘站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恍惚间,想起了殷念曾经说的。
献族的人,认定了一个就不会改。
他们很粘人。
很执着。
“唉~”殷念感慨了一句,“咱们阮首席也要吃这个爱情的苦……哇啊!”
只见无形的力量将殷念直接踹飞。
要不是元辛碎的精神力在下面垫了一下。
殷念绝对要在地上滚两圈。
不远处。
满脸恍惚的阮倾妘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那点恍然已经没了。
剩下结结实实的杀气。
她唇角翘起了一点。
双刀拔出,“我的热闹好看吗?”
殷念:“……”
元辛碎:“……”
元辛碎上前一步,试图为自己洗一下头顶那盆脏水,“你听我说,是那个袁澈污蔑我。”
阮倾妘提着双刀走进,“那你就以天道立誓,如果你是他今日的处境,你绝对不会以这种名义让殷念对你负责,你敢答应,我就相信你。”
元辛碎:“……”
他的嘴突然就像是闭合了的菜蚌。
张不开一点。
阮倾妘发出一声冷笑。
“我就知道。”
“你们献族男人,用的脑子都是同一个。”
殷念撑着地面站起来,急忙隔开元辛碎和阮倾妘,“有话好好说,首席,不要打打杀杀,现在咱们领地人多,孩子也多,这影响多不好。”
“而且有一说一,你怎么能说是同用一个脑袋呢!”
“我们睡睡明显程度严重点!”
“看不起谁呢!”
元辛碎:“……”
见阮倾妘的刀真的要提起来了。
殷念重重咳了一声,抱住了阮倾妘的手,“好了不提这些,袁澈去恢复自己的记忆了,你真的不好奇吗?”
“不好奇。”阮倾妘绷着脸,“那是他自己的决定,自己的人生。”
殷念耸肩:“行吧。”
“那你戴着人家送给你的镯子干什么?”
阮倾妘抽回了手,沉默的转身就要离开。
“唉。”
“看看,还不能说真话了。”
“不管她。”
殷念将元辛碎一拉,声音轻松,“走,我们去找神花。”
“我觉得我恢复的差不多了。”
“它身上好像有几条法则有些意思,我还没摸清楚呢,再去看看。”
……
袁澈几乎是一路跑回自己的屋子。
丁婆婆确实已经将阵给摆好了。
之前她说的那个时辰其实都是有余的。
其实摆阵是很快的。
但是她想要多给袁澈一点思考的时间,才会说的长一点。
现在看着他一脸红彤彤的跑回来。
顿时诧异地问:“怎么了这是?”
总不能是被攻击了吧?
孩子怎么跑的一头汗呢?
“没什么。”袁澈在剧烈的心跳声中,一点点压制下翻涌起来的情绪。
绝口不提刚才和阮倾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婆婆。”
他神情坚定的看着丁婆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