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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面前只是一双硕大的眼睛。
殷念也非常清楚的从里头看见了怒火分明。
“胆子不小。”
那声音果真被殷念激怒了,“明知今日要死在我手上,还敢如此猖狂。”
“蝼蚁的挑衅对你们这种‘大人物’来说向来是令人愤怒的,不过你既然没打算放过我,那我求饶有个什么用?”
“在跪地求饶和痛声大骂中,我当然选择后者。”
可下一刻那声音却笑了起来,“不该说你是小蝼蚁的,该说你是诡计多端的狐狸才对。”
“你以为激怒我后,就能用你的精神力能找出出口吗?还是找到我的弱点?人族精神力的臭味儿都飘到我跟前了。”
殷念脸色一沉。
无形的力量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将人整个提到了半空之中。
“或许你曾经都是这样耍小聪明找到逃杀之路的,可在我这儿,这一招行不通,谁让你贪吃我虫族的幼液,你肯定不知道,我虫族血脉等级森严,下虫对上王虫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吗?”
“你不吃,今日也不会因着重重蜕壳被扯进这巢间中,倒是还能多苟活几日。”
殷念双眼布满红血丝,两腿曲起用力的在那无形的屏障上屈身而提,一脚比一脚重的用力踹着。
重重看来是那绿瞳小孩儿的名字。
一个虫族,从出生开始便不断的在经历蜕壳再蜕壳,在最后一次成年蜕之前,血脉越厉害潜力越大的虫族需要经历的蜕壳次数越多。
普通虫族百年一蜕壳。
精英虫族五十年一蜕。
而像重重这样有成为王的潜质的虫族,它们的蜕壳时间取决于他们的实力,或许一年一次,或许几月一次,虫族所有的历史上,最为厉害的那一任王,在真正成年之前,几乎每月都要蜕一次壳。
殷念对虫族知之甚少,自然也不知道。
虫族中血脉越是强盛的一族,纽带就越是坚韧不断,血脉越强,绵延子嗣的能力反倒是会越弱,底层虫族要多少有多少,可王最终只能有一个。
而王生双卵的现象更是极为罕见。
很凑巧的是,重重便是它们这一脉中的同卵双生,用的同一颗卵心,却分化出了两颗卵,同卵双生,蜕壳也是一起,曾经的虫族曾有这样的例子。
一胎双卵,虫族在蜕壳时期精神体会自发被扯入巢间中,巢间是各家长辈与自己小辈精神连接同融的一个小空间,蜕壳时期虫族十分虚弱,算是对小辈们的一种守护。
而作为吞吃了大量卵液的殷念,自然也被拖拽进了这地方,这事儿重重知道,所以他才如此急切。
“让我们重满那傻孩子吃了大亏,即便都是一群蝼蚁,你也是出类拔萃的那个,可我的两个孩儿与你是不同的,明白吗?”
“没有依靠,没有得力父母的孩子,在这世上,是争不赢的。”
“你有什么?”
她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她便已经是最强的人。
殷念的脖子上不断传来咔嚓声,她的精神体都开始崩溃。
“这个精神体崩溃可不只是简单的元气大伤,恐怕你再醒来,脑子便没有这么聪明了。”那声音愉悦的笑起来,“真是可惜啊。”
……
咚咚咚。
殷念的黑茧上不断的发出闷撞声。
“怎么了这是?”安菀都快急哭了。
那绿瞳小孩儿的黑茧里也不断的发出闷响声,两边都挣扎的厉害。
他们对虫族什么都不了解,知之甚少。
此刻便只能在这头干着急。
“你们看出了什么?”阮倾妘一把抓住旁边的灵药师们急着追问道。
灵药师们鼻尖都是汗,一个劲儿的绝望摇头。
其中有个灵药师惊呼一声,“不好,这黑茧里头的精神力暴动了,有崩塌之相。”
话音刚落。
就见面前辣辣半翅几个崽突然低吼一声不受控制的变成了原形。
它们不断的用头抵蹭着地面,将周围的石墙撞的粉碎。
这番动静,即便是在外头守着天道树的沉阎也听见了。
他在原地着急的绕着圈走了几步,最后忍不住开始对里头急道:“将殷念搬到天道下来,说不定,说不定天道有法子呢!”
他对天道的信任,就和安菀画萱她们对殷念的信任是一样的。
在没有头绪的时候,即便只有微小的可能也要尝试。
“来,将辣辣他们控制住,别让他们自残。”蝎神女一声令下,找了自己南区的人立刻扑身而上将几个崽狠狠压住。
“殷念?”
蝎神女在一片混乱中还要将殷念一块安排了。
没想到抬起头就发现元辛碎已经将人抱起来了。
也是。
殷念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元辛碎动作飞快但却很轻的将殷念放置在天道树下。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不断往外用力挣扎的黑茧,很显然是殷念想从里头出来。
可元辛碎也不敢碰这黑茧,这黑茧古怪的很,外面撕的人越多,它反而变得越厚。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天道树。
“大人。”沉阎更是‘噗通’一声跪下了,“若是大人能听到我们的话,若是您有办法,求您救救她。”
沉阎就是一根筋,之前满心只有解开禁制迎接主神,为此牺牲一些他也觉得值得。
今日殷念生死难测,可殷念的战力确实了得,又一手掌握了法则之力。
为了人族,当拼尽全力救治她。
“变得还真快。”乌合宫里有人忍不住撇嘴,“之前还见他让我们宫主去死呢。”说起这事儿他还觉得晦气。
“不是变,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死姥姥低声开口,“择更优的法子,目的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为了人族,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只要是为了人族,牺牲谁都是可以的,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该牺牲的时候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都不会心痛?”那人觉得不太可能,只是没碰到自家罢了,殷念又不是他家人。
“心痛啊,但心痛不妨碍他作出选择。”
“我们与他也没有差别,在没有办法的极端情况下,我们也会做选择,只是我们偏向自己人,而他偏向多数。”
“所以他是满月神中的四宫位人选。”
旁边的白归眼睛眨了眨,突然偏头问:“可一个连自己家人都能舍弃去寻求正义的人,心中只有天秤没有人情味儿的人,真的能做好一个领导大家的四宫位吗?”
姥姥没有说话。
“重点不在满月神,或许在天道能不能救殷念。”不死姥姥紧紧握住了拳头,“可是……”
“天道树没有反应。”
她口腔里满口腥味儿,竟是不知不觉中太过紧张用力,咬破了嘴都不知道。
全场那一点点希望慢慢沉冷下去。
在沉阎的不断哀求声中,变得死一般安静。
逐渐的,沉阎也不再开口了,他们像是被闷在了锅里,底下大火熬着,越来越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