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娘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双眸温柔，眼底含笑，道：“世子与夫人一样是个大度的人。” 妾室，大多数都签了卖身契的物件。 若是惹了主家不悦，说卖就卖，半点不含糊。 当然，也有良妾。 只是，甚少。 ...... ...... 又是四个月过去，林素儿终于到了青阳。 原本的青阳已平静下去，林素儿掀开车帘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跟着母亲回到孙家的场景。 每次，她们都会准备丰厚的礼物回来。 但，府中除了外祖母之外，其他人皆是不高兴。 特别是小姨母，她每次都是冷冷地看着自家母亲。 甚至不会接受母亲的年礼，也不会送年礼。 那个时候她还小，她会在母亲怀里怨怪小姑姑。 说她不知好歹，无姐妹之情。 甚至，她还会劝母亲断了这门亲。 可是，母亲每次都只是哭，却不愿意答应。 她以前不懂，后来她懂了。 今日，她去拜访孙家，也不知...... 唉！当初的事情...... “望春，你下去递拜帖。”在林素儿回顾往昔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孙家门口。 她只得收回思绪，吩咐望春去送拜帖。 望春拿着拜帖去敲响了孙家大门。 ...... ...... 在孙家正厅中，孙老夫人坐在上首，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孙大夫人，孙二夫人，孙云雅等人的面色如常，眼底的恨意却掩饰不住。 林素儿被孙妈妈带进来，孙老夫人泪眼朦胧，颤抖着手，哽咽道：“素儿，素儿回来了吗？外祖母终于见到你了。” “外祖母，外祖母，素儿回来了？”外祖母的泪水，像是甘霖一样落在林素儿的心里。 将她枯竭又麻木的心唤醒重新跳动起来。 两人哭成一团，其他人麻木地看着，完全没安慰的意思。 最终，还是孙妈妈出言劝慰，道：“老夫人，奴婢知道您心疼表姑娘，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表姑娘本就体弱，又长途而来，身体肯定受不住。”孙妈妈提到了表姑娘的身体弱，孙老夫人立马就回过神来了。 她搂着林素儿，看向儿媳们，带着哑声道：“去拜见你的大舅母和二舅母。” 林素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走到两人面前，蹲身行礼，道：“见过大舅母，二舅母。” “嗯！想必，你与母亲有很多话要说，我们便不打扰了。”孙大夫人站起来，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 林素儿惊愕又无措地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做如此失礼之事。 孙二夫人也站起来，强挤出笑容，道：“母亲，我与大嫂去准备宴席，你们好好聊。至于云雅她们，也要上课，便陪你们了。” 孙二夫人说完就走，孙大夫人也是这样，与其一起离开的人，还有孙家姑娘们。 林素儿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眼底流露出阴霾和不悦。 她不明白，娘都死了，为什么这件事还不能过去？ “唉！”孙老夫人深叹口气，她知道儿媳对女儿有恨意，却不想这般大。 “素儿，你此次回来肯定有事，是吗？”孙老夫人虽年老，却不至昏庸。 林素儿也没想着隐瞒外祖母，毕竟她需要帮助。 她在到青阳的时候，便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肯定遇不上表哥。 那么，只得求助孙家。 “外祖母，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林素儿虽有想法，但不会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行吧！我们说说悄悄话。”孙老夫人任由她扶自己起来，往慈安堂走去。 ...... ...... “砰！”孙二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上尽是怒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倒是孙大夫人有心情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茶。 见此，孙二夫人又气又怒，大声地喊：“大嫂！” 孙大夫人被惊得差点将茶杯都差点抛了出去。 她连忙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无奈地说：“香儿，你就是急脾气，也就老二不跟你计较。” “大嫂，我能不气？想想孙慈瑶做的事情，我就生气，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不对，挫骨扬灰都不解气。”孙二夫人不懂，明明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大姑姐要这样做。 “好了！好了！我其实也是生气的。不过，出了正厅后，我便不气了。”孙大夫人恨吗？那肯定是恨的。 只是，看到林素儿的惨样后，她倒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为什么？”孙二夫人疑惑不解，怎么就不气了？ 孙大夫人用手绢擦擦嘴角，悠哉悠哉地说：“你猜，林素儿回来干什么？你不会以为她回来看母亲，又或者回来祭拜她？” “啊？不然呢？”孙二夫人懵逼，她不是回来做这事，难道回来玩的？ “林素儿回来怕是为了她娘的嫁妆。当初出嫁，也算是十里红妆。她能不惦记？”孙大夫人眼底尽是嘲讽，不过是为点钱财而已。 不过，林素儿怕是会失望。 当初孙慈瑶出嫁，虽是说是红妆十里，可里面的东西却...... 只能说，老爷子是个清贵的读书人。 “可是......”孙二夫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就是有点一言难尽。 “不关我们的事。”孙大夫人不在意的说，林素儿真是随了她那个娘了，目光短浅。 “她来，不会是......”孙二夫人震惊，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那就太狭隘了。 “虽不曾见过林二夫人，但也听过她的名声。这样的人，怎么会贪图那点东西。再说了，人家也是首富独女，林二老爷也是经商能人。”鄙夷，嫌弃，不屑的神情在孙二夫人的脸上流露出来。 孙大夫人笑得直不起腰，她从未这般失过礼仪。 除非，忍不住。 “可要通知慈云？”孙二夫人想到了小姑，要是她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回来。 “不用！姑爷重病，慈云也不放心。再说了，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孙大夫不在意地说，要是早知道她要来，自己都带着儿女回娘家去了。 反正，整个孙府，怕是只有老夫人欢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