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装作听不到,不想在舅舅面前拆穿外公。 只不过她光是知道自己有三个舅舅,但具体的谁是谁还没对上号。 电话挂断,确认了安淮远平安无事,安家众人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弥漫了安家一上午的紧张氛围瞬间消散。 安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爷爷没事儿就好,昨天晚上担惊受怕的根本没睡着,今天一大早又从村子那边往回赶,我太困了。爸妈我先去睡一觉,到点儿了你们别忘了叫我一起去机场接爷爷和妹妹啊。” 晴方揪住了他的耳朵:“睡什么睡?那孩子下午就来了,现在哪有时间给你睡觉?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把家里布置一下啊。” 安宵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啊,原本因为爷爷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妹妹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以为她这几天都不会来的。 可是没想到妹妹居然是去通城找爷爷了,现在她们爷俩下午就到家了,这是妹妹第一次回家,可不得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吗? 安宵瞬间有了精神,一点都不困了,还自告奋勇道:“那我去给狗洗澡!” 晴方问王宁仪:“大嫂你觉得呢?” 温昕也看向王宁仪,等待着她的安排。 没办法,老二家的温和平静,老三家的风风火火,都不是管家的料子,所以只要遇到事情,一直都是老大家的统筹全局。 所有人都在等着王宁仪拿主意。 安宵一个滑跪抱住了王宁仪的腿:“大伯母,打扫卫生都有阿姨,我干的真不一定有她们干净,大伯母,你就让我洗狗吧,狗我肯定能洗干净。” 王宁仪笑道:“行,洗去吧,你爷爷养的那两条‘人来疯’,一般人还真没法控制。元宵你去洗招财。” “进宝留给谁洗?” “让你二哥去洗吧,宥宥可以吗?”王宁仪看向安宥问道。 安宥脱下西装外套,已经开始挽衬衫袖子了,他温和地笑着点头:“当然。” 王宁仪有条不紊地将一切都安排了下去。 甚至连欢迎礼花都是去店里现场挑选的,而这项任务当然就落在了安宴的头上。 王宁仪:“买完了赶紧回来,还等着你回来一块儿给那孩子挑见面礼呢。” 安宴愣了一下:“妈,见面礼大家各自准备就好,这个不用等我回来挑吧?” 王宁仪:“可是关于那孩子的事情你就跟我们说了一点儿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都不了解她,怎么会知道她喜欢什么呢?咱们家目前最了解那孩子的人就是你,你回来帮我们掌掌眼。” 安宴:“……” 关于妹妹的事他倒是想说,可是有些事情越查越心惊,他哪敢直接告诉他们啊? 反正今天下午妹妹到了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而且要说最了解钟繇的人,应该是楚辞吧? 他和妹妹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肯定比他们要了解她。 “行,我知道了。”安宴答应了下来,然后又给楚辞打电话。 “妹妹现在和爷爷在一起,今天下午就能到家,是不是你昨天晚上神神秘秘的和妹妹说了什么?” 楚辞:“大哥我现在有点忙,我一会再跟你说。” 安宴:“你少装。” 楚辞:“真的。” 安宴轻轻叹气:“等等,你先告诉我妹妹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们在给她准备见面礼。” 楚辞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几乎是在安宴问完的下一秒,立刻就脱口而出道:“钱。” 安宴无语地吸了一口气:“不想说算了。” 楚辞:“……大哥,我说真的。” 安宴:“滚。” “嘟嘟嘟——” 楚辞朝老徐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了,是他自己不信的,你能为我证明吧?” 老徐:“……” 这边,迟萧迅美美的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正在铁板鱿鱼的小摊前等待美味的制作时,却接到了张夺气急败坏的电话。 铃声响起。 明明是舒心的钢琴曲,落在迟萧迅耳朵里却和催命的没什么区别。 他盯着跳动的来电界面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摊主问道:“小哥,怎么不接电话?” 迟萧迅叹气:“没有人会喜欢在休息时间里接听老板的电话吧?” 摊主感同身受地跟着哎呦了一声:“我就是因为加班加的太狠了才辞职的,这些老板可真不做人啊。” 迟萧迅惆怅地附和道:“没办法,生活所迫嘛。” 说着,他就在摊主同情的目光中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夺暴怒的声音。 “迟萧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摊主戳了戳迟萧迅的胳膊,指了指装着辣椒粉的罐子无声地问他:“吃辣吗?” 迟萧迅头一次发现,他的唇语居然这么好。 “什么怎么一回事?老大你说什么呢?”他一边敷衍地回应着张夺,一边朝摊主猛点头,也无声地回应摊主,“吃,多加。” 摊主秒懂,朝迟萧迅比了个OK的手势,抄起辣椒粉罐子开始猛猛撒料,看的迟萧迅口水直冒。 张夺:“迟萧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迟萧迅垂眸紧盯着铁板鱿鱼咽了咽口水。 爹了个妈的,他那预知异能看到自己在吃美味大鱿鱼了? “要是没有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要是能当着钟繇的面凌虐她外公,肯定能给她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和打击。” 迟萧迅翻了个白眼,生动灵活的小表情看的摊主一乐一乐的。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懂不懂攻心为上的道理?我的计划全被你给毁了!” 迟萧迅嘴上:“对不起老大,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迟萧迅心里:那咋了?我就是给毁了,那咋了?你要是舍得我的异能,那你就弄死我呀! “迟萧迅,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迟萧迅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一想到张夺现在是泡在血水里,灵魂体虚透苍白地跟他发火,他的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可想到张夺能看到许多无法预料的随机未来画面,他又把笑给憋了回去,表情古怪地抿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