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招站起身来，眼中带着几分狐疑，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肩章皆是两杠，说话这人还缀着三颗星，无疑是团级以上的干部。秦国招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起身，与对方一一握手，而后带着些许疑惑开口询问：“两位是……？” 领头的那人率先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南方战区特别军事办事处的，我叫吕政，这位是王一林。” 秦国招点了点头，问道：“两位来找我，是有何事？” 吕政开了口，毫无遮掩地问道：“哦，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李晓的人？” 秦国招看了对方一眼，并未否认，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个人，他犯了严重的刑法罪，我们正准备对其提起公诉。” 吕政闻言，不紧不慢地从腋下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国招，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秦国招接过文件，打开浏览了一番，发现这是一份军方下达的证明文件，上面注明了李晓的军方身份，以及对他在执行任务期间所有行为的解释。秦国招大致看完文件后，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很明显，这两人是代表军方前来要人的。秦国招心有不甘，试图再争取一下：“两位，关于李晓，他确实触犯了法律……” 他的话尚未说完，吕政便打断道：“秦局长，李晓属于军方人员，本来他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这与他所执行的特殊任务相关。既然人已经被你们抓了，军方有必要向你们解释清楚。至于你所说他触犯法律这一点，暂且不论这是否是完成任务的必要之举，即便他真的触犯了法律，那也应该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麻烦你把人移交给我们。” 面对这种情形，秦国招满心无奈。他出身草根，能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是自身的能力与不懈的坚持，身后并无可依靠的背景。面对军方的压力，他连打电话咨询该如何抉择的途径都没有，只能放人。 很快，双方办理完了移交手续。秦国招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晓坐上军方的轿车，疾驰而去。 站在公安局门口，望着车尾扬起的尘土，秦国招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李晓上车前那轻蔑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这一刻，秦国招满心失落。他很清楚是什么让这些人有了逍遥法外的资本，可他却无能为力。 在叶阳路的一间小招待所里，殷温正在和自己的老师通电话。 殷温说道：“老师，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秦国招这个人能力非常突出，道德底线分明，更为难得的是，他背景纯净，身上没有任何派系的标签。我觉得他很符合您的要求，您要是见到他，肯定会满意的。” 电话那头传来亲切的笑声，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你这丫头，就会给我找事。不过，你说的这个秦国招我倒是有印象。之前在公安机关内部审核名单里看到过他的成绩，非常出色。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到底想说什么？” 殷温笑了笑，回答道：“老师，您不是一直想培养一个能接过您重任的接班人吗？我觉得秦国招很有潜力，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老人略微沉思，笑道：“我不怀疑你的眼光，秦国招这个人，我会留意的，这事急不得，以后再慢慢说。倒是你，调查得怎么样了？一切还顺利吗？” 听到老师提及正事，殷温收起笑容，认真说道：“嗯，很顺利。多亏了秦国招那边的努力，现在基本可以认定周庆的犯罪事实了。只要您那边给杜家施压，这边就能立刻铲除这个毒瘤。只是……霍国民这条线索目前毫无进展，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听筒里再次传来老人的声音：“嗯，做得好。周庆先别动，有杜家庇护，动了也无法将其彻底铲除，再等等。至于霍国民……这个人必须找出来，他可能还有其他身份，而且他肯定和 T 市那边有联系。你……等我的通知，一有消息，我马上联系你。” “好的，老师。” 仙洞区，盒子沟看守所。在一间独立的监室里，李怀仁躺在冰冷的铁架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上铺的床板，静静地思索着自己的人生。 突然，铁门被打开，两名狱警站在门口喊道：“李怀仁，家属探视。” 走到探监室门口，李怀仁看着里面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思绪万千。被狱警推了一下，李怀仁才走到李奶奶对面坐下。 李奶奶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叹了口气，她把用棉布包裹着的几件衣服放在桌上，问道：“里面……冷不冷？” 李怀仁摇了摇头。 “能吃饱吗？”李奶奶又问。 李怀仁看了一眼年迈的母亲，皱眉问道：“妈，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李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你会被判几年，等你出来，可能就没机会再见到我这把老骨头了。趁着这个机会，想和你好好聊聊。” 李怀仁有些动容，他早已不记得记忆中的母亲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苍老的，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沉默。 李奶奶笑了笑，挑起话题说道：“小雅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怨恨她啊，该怨恨的是她才对。你这个父亲，从来没尽到过自己的责任，怎么能反过来怪责自己的闺女呢？来之前，我和小雅商量过了，她同意替你去求被你捅伤的那家人，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这样你也能少受点苦。我这个当妈的，对你也没别的期望，只希望你以后对闺女好一点，哪怕做不到，也别再去破坏她的生活了。再过两年她就成年了，我相信她一个人也能独立生活得很好。这孩子心地善良，以后也不会不管你。要是你没办法承担父亲的责任，就别再用父亲的姿态去干涉她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