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源拓将合唱队的合照发到了朋友圈。 此刻的朋友圈几乎他认识的新生同学都在转发各自学院的演出照片。 老生也一样,比如梁慎等带训学长。 符源拓父母看到了他的朋友圈后还发来微信关心他大学生活怎么样。 符源拓不想回,他的父母已经各自重组了家庭,自己就像是一个碍事的毒瘤,他们越联系自己,这种感觉便越强烈。 特别是母亲又与她现任生了一个小男孩,符源拓每每看见她抱着孩子甜蜜的合照出现在朋友圈,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他自己小时候或许也有过这样的时光,可是还没有好好的感受父母便开始感情不合,离婚的前几年他们的夫妻关系就已名存实亡。 那段时间符源拓因为她们吵架分居,没有人管,被迫寄宿在学校,周六日自己打车去乡下的姥姥家。他无比羡慕其他同学放学后可以被各自的父母接走,经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默默的忍受着孤独。 父母两人各自给了他一张卡,卡里会定期被打钱,可钱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言有什么用。 他们时不时地也会分别带着他去买衣服玩具之类的,但这样的情况一个月也就一两次,每次陪他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天。 符源拓习惯了后,偶尔也会一个人在夜里默默地思索着,为何自己会如此的不幸。 期间还有几个男同学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后集体霸凌他,骂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符源拓不是什么吃软怕硬的主,硬生生把那几人打得牙齿崩裂几颗才被闻讯赶来的老师拉住。 从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他半分坏话。 至于寒暑假他则是回到草原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他的爷爷是一名养羊大户,夏季要带着蒙古包去草原深处放牧,因为他小时候移动通讯技术还没那么发达,草原深处的信号比较弱,电也是靠自家的小型发电机产生。 虽是如此,他也开心。 因为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场,有着蜿蜒曲折的河流,还有这如同蓝宝石般点缀的湖泊。 他每日的生活就是与牛羊为伴,或在河边抓鱼或在草中捉兔,十分的自由,不用去想这个年龄段不该想的繁琐事。 后来上了高中学业繁忙,此时他的父母已经离婚,在面对符源拓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的问题上都有些左右支绌。 尤其是这个孩子与两人的矛盾都很激烈,但学习成绩又十分不错。 符源拓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没让他们两个为难,最痛苦的三年已经挺过,提出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两人在征求了他的意见后卖掉了原来结婚时买的房子,在他的学校附近买了套学区房,他的母亲不放心,高中不像初中,是人生的第一个关键时期,所以打算让他姥姥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出意外地被他拒绝了。 就这样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三年。 独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最大的特质。 当然,缺爱也是。 … 周日晚,新生拉练到来,十二个学院所有学员统一身穿作训服集中到一号体育场。 体育场灯光璀璨,密密麻麻的队伍整齐的列在草坪上,各学院指导员身处队伍前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在他们面前的主席台正下方,有一块巨大的板子,上面写着新生拉练出征仪式,几名同样身穿作训服的教师位列其前。 拉练细则早已提前通知,每个人都带好了装满水的水瓶与一些充饥之物。 曹诚把符源拓、许正冕、刘贤这几个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安排到了排头,并将外院20XX级的中队旗交给了这三人,让三人在接下来的一晚上轮流手持。 中队旗的高度大于两米,符源拓把它立在身前还要高出自己的脑袋许多。 他还上手试了一下,旗杆是实木的,大滨市夜间风起海面,奔赴于陆,彻夜不绝,旗面迎风招展,阻力说不上小,也难怪要由他们三人轮流接管,但凡换成个子矮一点的人恐怕都不好举起旗杆。 其他学院也差不多,只不过有的学员人数多,可能有数个中队,也就有着数个中队旗。 八点左右,学生工作处处长,也是符源拓从第二校区就熟悉的一位老师,拿着话筒站在草坪前的塑胶跑道中央说道: “各学院指导员过来开一下会。” 曹诚让符源拓拿好旗帜,大步走了过去。 这次拉练允许带手机,以防哪个学生掉队不好联络。 符源拓趁着还没出发拿起手机想拍一张与旗帜的合照,忽然一阵强风吹来,抓旗杆的那只手承受不住拉扯的力量,就在脱手的刹那: “拿好了。” 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了符源拓的手,止住了旗杆下降的颓势,当确定符源拓能够控制住旗杆后他就走了。 符源拓望着梁慎离开的背影,后者也身穿作训服,不知道他是如何恰巧的出现,理论上他是不会出现的,因为新生拉练要求老生不允许参加。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冷,冷的似乎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