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属巩昌府,因地处陇山以西得名,盛产药材、战马、盐等物。 崔筠清这次带来了许多当地特产,其中包括精美的首饰、上等的皮毛和名贵的药材以及李家珍藏的书籍字画。 她给长辈送的都是皮毛和人参,给晚辈送的是书籍、字画和钗环首饰。 当走到沈昭面前时,崔筠清笑着说道:“听说三弟已经送你一面罕见的珐琅镜,我也来凑个热闹,再送你一套玳瑁荷花鸳鸯八方盖盒,给你装首饰用。” 崔筠清一向疼爱幼弟,姐弟俩关系甚好,生辰送镜子还是她出的主意。 她看着沈昭长大,又成了自己的弟媳,自然对她另眼相看。 当崔筠清拿出玳瑁荷花鸳鸯八方盖盒时,连沈夫人都为之惊叹。 整个盒子通体用玳瑁龟甲制成,内部用的是紫檀木,盒盖上用夜光贝镶嵌成连珠纹和鸳鸯图案,色彩鲜艳,工艺精湛,四周还镶嵌琥珀、青金石、绿松石等宝石,更显华丽。 见礼物过于罕见,沈夫人轻声说道:“这八方盖盒实在太贵重了,我们......” 崔筠清却笑着打断了她:“这是我送给弟妹的东西,你别拦着,小姑娘年轻漂亮,就应该好好打扮自己。咱们这样的人家,用什么都不为过,只要阿昭喜欢就好。况且荷花和鸳鸯寓意好,象征着幸福美满、家庭和谐,送阿昭再合适不过。” 沈昭接过玳瑁荷花鸳鸯八方盖盒,大大方方的回道:“谢谢李夫人,我很喜欢。” 崔筠清揶揄道:“下次再见面就应该改口叫我长姐了。” 崔颢马上接话:“现在叫,也不犯错。” 他的话总是能将沈昭逗得脸红,沈昭当下就别过头去,脸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 众人顿时笑成一片。 紧接着,崔筠清又走到佟筱惠身前,拿起托盘上的金钑花钏,戴在她的手上。 “你自小就仰慕少卿,没想到还真有夫妻缘分,长房孙媳不好当,以后怕是要辛苦你了。” 佟筱惠原本还微笑的嘴角顿时拉了下来,脸色也变得难看。 她确实自小就喜欢崔少卿,但这事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弄的好像是她觊觎别人未婚夫似的! 这金钑花钏虽然金贵,却完全没法与玳瑁荷花鸳鸯八方盖盒相比,可见这位崔家大姑奶奶对自己根本不上心。 崔筠清权当没看见她不快的表情,因为她打心底里就不看好少卿和她的亲事。 夫妻之间应该彼此互补,自家侄子本就心高气傲,又娶了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以后日子怕是少不了争吵。 一番寒暄结束后,又有丫鬟进来通报:“太夫人,孟夫人带着孟小姐来了。” 太夫人一听这话,当下就高兴地拍手叫好:“诶呦,娇娇也到了,今天来的可真齐整,快让她们进来!” 佟筱惠毕竟接触崔家人时日短,她好奇地向门外望去,想知道什么人能让太夫人如此高兴。 沈昭却勾了勾嘴角,这位可是比崔毓莹还难缠。 只见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快步走进屋内,脆声说道:“老祖宗,娇娇可想您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中年妇人,她脸上虽然挂着浅笑,但笑容却不达眼底,显然和崔家并不亲近。 沈昭压低声音向母亲介绍道:“这是太夫人娘家二房的嫡出小姐孟云娇,也是太夫人的侄孙女。” 太夫人出身西平伯爵府,她大哥唯一的嫡长子早逝,侄媳妇也相继离世,只留下女儿孟云娇。 后面的妇人是西平伯夫人,孟云娇是她一手带大的,可惜孟云娇与崔家人关系更为亲密,反倒对自家的叔叔婶婶有些疏远。 太夫人心疼侄孙女孤苦伶仃,因此时常将她接到府上玩耍。 近年来,西平伯爵府入仕的子弟越来越少,渐渐变得没落,只剩下一个勋贵的空架子。 因此孟云娇更喜欢住在繁华鼎盛的崔家,与崔毓莹和崔千岚也相处得如亲姊妹一般。 厅内正其乐融融,忽又有下人来报:“大老爷,王姨娘让奴才给您报喜,郎中查出姨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崔辰学立刻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问:“我有孩子了?” 下人连忙笑着奉承:“是啊,恭喜大老爷!” 崔太傅和太夫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们大儿子一直子嗣单薄,大房如今终于有了好消息,这个孩子他们可是盼得太久了。 崔太傅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声说道:“今天咱们崔家真是双喜临门!诸位贵客都别走了,咱们一起吃个家宴。” 大夫人却一脸震惊,这些年她严防死守,大房始终没有庶出的孩子。 近段时间夫君气她没管好儿子,赌气不再来她房里,竟这么快就让王姨娘钻了空子? 二老爷和夫人也相视一笑,在崔家想有庶出的孩子可不容易,这王姨娘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如今大房不仅有执拗的嫡子,还有怀孕的姨娘,想必日子要热闹起来了。 沈成安同样绽开了大大的笑容,以前他就不待见崔家大夫人,仗着儿子是状元就骄傲得跟斗鸡似的。 崔家大房越热闹越好,省着大夫人没事就挤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