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国,昭元九年,永宁王府内。 一个少女怒言道:“柳夕晨,你好大的胆子!竟让我去冒充你姐,是把皇帝赐婚当儿戏!杀头大罪,说的如此轻巧。” “表姐息怒!明日祖母寿辰,江家上门贺寿,商量我姐婚事,可昨夜她突然跑了,明日无法交待,才出此下策!”少年心急火燎的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这样做风险太大,万一被识破,你们柳家可吃不了兜着走!”那少女面色凝重的说道。 “若有一点办法,也绝不让您趟这滩浑水,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啦!只能表姐您出马,就算被发现,江家也不敢到皇上那告状,换作旁人,一定行不通!” 少女道:“此事棘手,我很少出王府,不懂世俗之事,恐不能胜任。” “您无需多虑,明日宴会上,会对外宣称我姐偶感风寒,带面纱出席,见个面就行,这样不会被人发现的。”那少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现只能如此,千万别让我父母知道,他们会扒了我的皮,这表妹还是如此任性,捅了这么大个乱子,就知道坑我,看我日后不找她算帐!” “表姐,您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不会让别人知晓此事。柳家欠您一份人情,日后必定归还,此事拜托了!”那少年信誓旦旦的说道。 刚才说话的少女是永宁王府的郡主,名唤李清竹,封号康平郡主。 永宁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并无官职,是个闲散的王爷。王府人丁凋零,育有一女,女眷也只有王妃一人,并无其它妻妾。 这个康平郡主从小身体不好,从不出门见客,所以一般人都没见过她。 秋叶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深得信任。 寿宴热闹地开始了,京城里名门大户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贺寿了,老寿星柳母身穿大红色袍子,袍子上面用上等的金线绣的福字,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精神。这个老太太,虽已过花甲之年,但说话举止颇有派头,身上隐隐有一股贵气。 说起这柳氏乃是前宰相之女,颇具才气,柳家当年也是风光的很,几代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其中不乏高中状元、探花,人才辈出,这一代稍显平庸,仰仗祖上功名,皇帝仍厚待柳家。 “少爷,果然不出您所料,我看见司徒南的手下黑风,他在府中鬼鬼祟祟的。”一个小侍卫悄声说道。 “果然这个司徒家不会这么老实。林子盯紧他,看来为了我的婚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呀!” “少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话的少爷便是江家的大儿子江司俊,也是柳家未来的女婿,林子是他的贴身侍卫。 半月之前,司徒家传来话,说如果江家能与司徒家结亲,必定稳固江家在朝中的地位。江父看柳家在朝中已失势,也正想着攀上司徒家这个高枝,只是苦于没法解除御赐婚约。未曾想到,司徒家要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 江司俊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素未谋面的柳小姐,但因此便杀了她,也未免太残忍了,故心生怜悯,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娶司徒家的女儿。 “小姐,已准备妥当,柳家也已对外宣称,您已感染风寒,不方便见客,不能失礼,带面纱出席”。秋叶说道。 “秋叶,银花,我在宴席里呆一会儿,奉完茶,就会谎称身体不适退出宴席,你俩见机行事”。李清竹吩咐道。 “小姐,放心吧,已安排妥当”秋叶眼神明亮的说道。 李清竹打扮成表妹的样子,穿着她平时穿的衣服,看上去身型确实有几分相似,并用一条镶有白色花边的青色面纱围在脸上,正好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容,只留有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马上就要登场了。 宴会典礼正式开始,首先柳家的长子为母亲贺寿念了一段贺词: 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 晚年自有祥光照,鹤舞夕阳分外红……。 接下来就是一段和美的舞蹈。 一舞过后就开始进餐了,桌上的菜品种类繁多,造型别致,人们吃的津津有味,赞赏柳家盛情款待,家境殷实。 现在的柳家就像一个生了锈的铜钱又重新镀了一层金子,表面贵重,其实早已没有价值了。众人谈论甚欢,风清云淡,一团和气的景象。其实不然,每个人无不在心中唾弃,落水的鸡是变不回凤凰的。 江氏夫妇自然同柳氏夫妇坐在一桌,两家终于有机会谈一谈这放置多年的婚事。 这江夫人一家人的派头,就像是金丝雀看到小喜鹊一般,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要是倒退几十年,可能见到的就是反过来的光景。柳家人说话唯唯诺诺的,生怕得罪了他们,这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李清竹在一旁看到柳家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打心底里瞧不起。几代之前怕是江家给柳家提鞋都不配,现在却像菩萨一样,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