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袁绍对于刘备军担忧的事情推论错的离谱,但是他还是说对了刘备军的目标——解除威胁打通北上通道。 随着鄃县和灵县的必然陷落,青州就有了屏障,通往北方的道路也就打通了。袁绍再怎么募集兵马,也只能去保卫甘陵一线的城镇。 “也就是说,最迟明年,刘备怕是就要对公孙瓒动手,夺取涿郡和代郡一带。甚至可能还有他曾经有关系到常山国和中山郡。这几个地方,与刘备暗通款曲者众多,他要是北上,怕是难守。到时候我们也无力出兵,到时叔父对我怕是……” 袁绍一通脑补之后,倒也是把刘备军的规划看了出来。在汉末这个年头,攻城拔寨确实是最难的事情,各种攻城器械不完善,不愿臣服的敌方势力,凭借一座坚城就可以抵抗数万大军一整年。 但是,如果当地势力和对方暗通款曲,那进攻起来就顺利的多了。这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是,要攻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些地方群豪可没一个好说话的,各个都盯着那点蛋糕呢! 袁氏如今占据的名分颇为可疑,但是袁氏给这些当地豪强加官进爵可是真的,这才让冀州兖州豫州扬州这些地方愿意归附袁氏。有他们的支持,袁绍才能保证自己能够东山再起。 就到冀州这一年,袁绍与其说在前面整军经武,不如说在到处拉郎配,搞联姻呢!尤其是魏郡诸世家,什么张氏、司马氏……舍不得儿子套不着世家呀! 但是,对于常山国、中山郡和渤海郡,他还是没怎么渗透进去……毕竟,别人还有选择,都还在观望。 所以现在刘备一来,袁绍担心这些地方直接丢掉。 “主公,你这就错了,这些地方我们本就不能控制,丢了又如何?”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刚刚逃难回来,才喝了一口水就来参与军议的田丰到了。 “元皓(田丰的字)先生何以教我?” 袁绍当初是亲自请回来这位名士的,所以也是颇为重视。 “那贾诩用毒计,让刘备与我等拼命。确实是出乎我等意料。这幽州精兵能征惯战程度实在是远超我们预料之外,主公恕罪!” “唉,诸位何罪之有,实在是邵不善兵甲,才有此败!此番回去,我必重整兵甲,以西园精锐之法练兵。不成精锐,便不与那刘备交兵!” 袁绍说到此事是握剑而起。 众人谋士见状倒也纷纷点头,然后互相看了看,让田丰继续说:“主公,要砥砺精锐,征集士卒与精骑都需要时间。而且,并州自古出精兵悍将,我等消化也需要时间。想要争取时间,必须要让那虎狼相争才好!” “那这虎狼如何相争?” “公孙瓒者饿狼也,张燕者肥狼也,二狼都与刘备有所仇怨。我等若是把中山、常山、代郡分别给予他们。既可以安定冀州,又可以让他们去对付刘备,一举两得。等刘备征服他们,我手中十万精兵,五万铁骑,天下谁与争锋?” “虎狼相争!此计甚妙!” 袁绍一听这计策马上是喜上眉梢,让众人是商议如何才能安排好这个计划。 虽然公孙瓒听调不听宣,张燕干脆一直在和自己打仗,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能被调动起来与刘备军对抗,那确实是极佳的助力,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于是,郭图和逢纪分别被选为使者,分别去拜访公孙瓒和张燕。 郭图要说服公孙瓒去进攻渤海田楷,以此袁绍愿意把中山和代郡官吏任命的资格交给他一部分。 而逢纪则是要说服张燕,这条件简单多了,那就是常山相的位置给他,和袁绍军讲和。 这样,等于是通过自己没完全控制的四地,换来了两条饿狼看家,也算是划算。 至于为什么袁绍不担心他们反过来造反呢? 当然是因为自黄巾之乱起,巨鹿郡屡屡遭到黄巾袭击,从巨鹿到清河一线,黄巾起义一带的城池全部加固过,屡次翻修。这些城池和太行山组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线,把冀州核心区的魏郡等地保护了起来。 要啃掉这条防线,那所花费的时间必然是以年计,根本不划算。而且这些地方豪族也都已经归顺袁氏,很难下手,不管是谁,都不会去硬啃这块骨头。更不要说一切以利益为先的张燕和公孙瓒了。 只要刘备来,袁绍相信,早就暗通款曲的两人绝对能兵合一处,对抗刘氏的军队。他们抵挡个几年,他袁绍就足以恢复元气,再次作为袁氏家族继承者,而不是和如今正扫平扬州袁术比相形见绌的败军之将,出现在继承袁氏家族的名单上! 就在袁氏和刘氏这一年在兖州和冀州连番大战血流成河的时候,有一个人倒是悄无声息的又扩张了一块地盘。 看似人畜无害的中间派,不声不响闷声发大财的颍川太守曹操,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袁刘之间的大军争霸上的时候。 他听取荀彧等谋臣的计策,采纳程煜的建议,占据了洛阳旧地,吸纳兖州流民是屯田复耕,突出一个恢复生产。 而曹操作为没有参与讨伐董卓,也没有反对袁氏的中间势力,在这片四面受敌的鸡肋之地屯田,也就被默认允许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曹操对袁氏用了颍川诸世家的面子,对董卓则是许诺大军出关的时候,他会提供钱粮迎接汉军。 若是洛阳不恢复生产,这关中出兵,到洛阳一带那岂不是就要断粮? 就这样,曹操才算是稳住了袁氏和董卓。 但是,有了人口作为天下之中的洛阳城也恢复了一些元气,被焚毁的城市也逐渐有一些商人归来。 荀彧毫不犹豫地把从顾南行的榷场里学来的那一套用在了洛阳城中,既保证交易公平,也要从中征税。 有了钱粮,曹操也借着洛阳的地位在整个中原招募豪侠和谋士,渐渐也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