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过多久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小家伙,当时,警察发现他的时候,这熊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地在那儿观看表演!”回忆起那时的情景,陶桃不禁感到一阵头痛,无奈地伸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一旁的戚词见状,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之情,忍不住定睛望去,她暗自纳闷:魂体也能感觉到疼痛的吗? 陶桃没有注意到戚词好奇的目光,她抬着头看向夜晚的天空,继续道:“第四次,是我为了感谢他帮忙找人,所以请他吃饭——” “李警官,大过年的还要帮我找熊孩子,谢谢你啊!”陶桃坐在椅子上对男人举着杯,一双清澈又明亮的双眼微微弯曲,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应……呃……”男人也举起杯子刚想着习惯性的说‘应该的’,结果看到对方突然沉下的笑脸后连忙说道:“不用谢。” 在得到不一样的回答的陶桃再次扬起笑脸跟男人碰杯。 正在用餐之际,男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话说回来,那会儿你坐在车上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呢?”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陶桃猝不及防,她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对这件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刹那间,陶桃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涨得通红,她急忙扯开嗓门高声辩驳道:“才不是呢!我没有盯着你看,我……我只不过是在欣赏车窗外头的风景。” 男人凝视着陶桃那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声一笑,说道:“嗯,好吧,我相信你。” 然而,此时陶桃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没信! 分开的时候,男人忽地止住步伐,目光直直地落在陶桃身上,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然开口道:“你知道吗,警方的审讯教程当中写到:但凡撒谎的人,当提及某一虚妄情节时,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抬高嗓音,来掩盖其心虚。” 陶桃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那句“再见”,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对方给堵了回去。 她愤愤不平地瞪向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心中暗自咒骂:真是讨厌死了! 随后,连一句“再见”都懒得再说,便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陶桃恼羞成怒的模样,心里似乎确定了什么,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再之后,他时不时的约我出去吃个饭,然后聊聊喜欢的电影再约着一起去看。 渐渐地,我们之间变得越来越熟稔。 我通过日常交流与相处,了解到许多关于他的事情。 知道他年纪只有 26 岁;知道他在派出所负责处理电信诈骗相关的案件;知道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而且单身,而且很巧的是,他老家的住址跟我家就隔了一条街,还知道他喜欢我……” 陶桃的面庞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尽管如此,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有主动提及确立恋爱关系的事,然而,我们彼此间却又默契地认同了正在交往的事实。” 戚词听得眉头紧锁,这不是渣男手段吗? “偶尔,他会向我分享自己经办过的某些案例,因为深知道我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每次说的时候都会格外认真,而我就会在旁边认真附和他,就这样,我们在这种无言的默契中共同度过了三年,直到终于迎来了我毕业的典礼......” 陶桃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曾经,我们约定好要一起见证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承诺会出席我的毕业典礼,然后在仪式结束后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可就在那一天,我站在校门口等了好久好久,等待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而他始终出现......” 时至今日,她依然无法忘却那个毕业典礼上如坠冰窖般的彻骨寒冷,以及彼时周围人投来的那些充满异样意味的眼神...... “那时候我心里明白,属于我们的故事终于还是画上句点,一切,即将尘埃落定。”陶桃抬起头看向夜空,双目漠然。 “说来真的是好笑!我们自始至终都未曾清晰地界定过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本就是一段模糊不清、飘忽不定的爱恋,然而当它某天骤然消失时,我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仿佛心头那块沉重无比的巨石终于得以落地,整个人都变得格外轻松自在起来。” 戚词凝视着陶桃那已无法掩饰住无尽哀伤的面庞,暗自思忖道:这又怎能算是真正的释怀与放下呢?不过只是遭受重创后的一种自我麻痹式心理暗示罢了。 “就在毕业典礼的第二天,他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我假装没事发生一样跟舍友宣告我分手了,舍友察觉出我的情绪不对,非要要拽着我去那清吧借酒消愁,还不如不去呢......”陶桃的脸颊之上流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 戚词满心狐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陶桃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就在那家清吧里,我亲眼目睹到他正跟一个女人并肩坐在角落里的某个卡座之中,两人举止很亲昵。” 听闻此言,戚词顿时陷入沉默,心中不禁暗骂一声:绝世大渣男! “那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告别了舍友,趁着他还在酒吧里与那个女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时候,我用他给我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 一想到他和那女人相拥的画面,我就如鲠在喉,恶心至极,我要将所有我与他共同的痕迹统统抹去,所有我遗留在他家中的物品都被我收拾起来。 然而,当我清理到书房时,我瞥见他桌上的文件,我知道我不该看,但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打开。 我看见文件上有张照片,正是清吧里的那个女人,文件的大致内容表明,那个女人是诈骗集团的二当家,而这个二当家手中握有一把密钥,能够开启某个至关重要的文件。 其实,在看完文件后,我就已经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了,但我心里还是感到无比的恶心与难受,所以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收拾掉所有与我相关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