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房子,四周都被山林包围,十分适合养鸡鸭。 白色的山鸡,为首那一只长长的尾羽和鸟一般飘逸,在斜坡上煽动翅膀像是飞起来一样。 白色的长尾在背阴的灌木丛里一闪而过,周延瑾趴在道观外的平台边观察它们,“那也是道观里养的?” “是啊,不过这品种就这一只,师父养了觉得能增加山里的灵气,随它在山上蹦跶,饿了自己会回鸡舍找吃的。” “你们在这要待多久?”周延瑾突然问。 白仲清挠挠头:“五年起步吧,想待多久待多久,也可以换地方清修。”他们也上班,道场就是工作场所,有工资领但不多。 工资多的道观,要考试,竞争上岗,像白仲清这样那还得多学几年。 周延瑾:“不想回城里?” 白仲清:“那些道观都不缺人,竞争压力大,考不进去,不过师父应该行!” 周延瑾下意识回头找李行敏的身影,坐在屋檐下面择菜的人,看起来就像山里的樵夫。 “周哥,你没交过女朋友?”白仲清八卦地问,“你来乡下这么久,就没人惦记你?” 周延瑾道:“以前都忙着工作,哪有功夫交女朋友。” 白仲清:“周哥,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是空窗期,还是财富自由养老了?” 周延瑾:“赚够了钱,提前退休。” 白仲清:“那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这一看就是拼命赚钱,根本没空找人谈感情。” 周延瑾笑了笑:“你很懂?” 白仲清摇头晃脑道:“略懂略懂,就比如说师父,人家三十多的童男,这就没尝过红尘的苦,不入世怎么算得上出世呢?要我说师傅就该还俗先去谈个恋爱,鸡毛蒜皮的日子过了一地,大彻大悟,再过上粗茶淡饭的日子,那才叫俗世翻滚一圈,艰难爬上岸。” “你师父过来了。” 白仲清猛地回头。 李行敏奇怪望着他们。 白仲清拍着胸脯:“周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周延瑾笑,“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该让行敏道长也听一听,说不定他觉得有参考性,真就跟你说的一样,去滚滚红尘历练一下。” 白仲清偷瞄师父,“别了,别了,师父走了,我们的饭可怎么办?” 晚上,周延瑾去唯一的浴室洗澡,摸黑打开灯吓了一跳,杵在门口。 李行敏从主殿熄灭烛火回来,“怎么站在外面?” 透过周延瑾的手臂,看到墙角像个蚯蚓拉长爬过的野蛇,他钻过周延瑾的腋下,上前两步,卡住了蛇头,“正好泡酒。” 周延瑾才放松下来,让开门,“这蛇有毒?” 李行敏:“有。” “泡毒蛇不会喝了中毒吗?”周延瑾对蛇酒从来没了解过。 李行敏捏着蛇头,蛇的尾巴缠绕上他的手臂,靠近了周延瑾才看清,这蛇身上有规则花纹。 “蛇毒是一种蛋白质,遇到酒精就失去活性,变成无毒的了。”李行敏解释道。 周延瑾:“活蛇泡酒吗?就算酒精也不能完全灭菌吧,野蛇的细菌……” 李行敏:“当然不是活蛇泡!”得去内脏。 李行敏笑了笑,开玩笑说:“活蛇开盖咬你一口,不知道是谁吃谁?” 周延瑾拒绝参与这项活动:“野味还是少吃。” 李行敏:“这品种虽然在保护动物里面,也不算野生吧,上次养殖买来跑了一条,没想到还在观里,我以为它进山了,进山了我就算它家养变野生,看来它的归宿注定是酒罐。” 说着,他捏着蛇去厨房找刀,打算开膛破肚,清洗干净消消毒再泡。 “师父,你哪找的蛇?” “上次不是跑了一条,在浴室发现了。” 周延瑾第一次觉得道观住得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