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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缓慢地说道:“就是那种想跟你交男女朋友的喜欢,我觉得你特别可爱,跟别人不一样,忍不住想靠近你,跟你说话,所以我总是想找你聊天。”
温灼垂着眼眸默不作声。
“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能跟你在一起,想等着咱们关系好了之后再跟你表白,但是那天在滑雪场里,有人跟我说,咱俩不合适。”毕彤说到这,或许是感觉有些尴尬,笑了笑,又说:“我听到的时候很生气,想要反驳,但却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后来回去了,气消了,开始反思,我又觉得那个人说得对,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那种窑烧得特别漂亮的白瓷,精致但是很易碎,需要人好好保护着,爱护着才行。”
“我其实做不到那样,我也不是那么勇敢,那么细心的人,不管是你在运动会摔倒,还是在班里被李天岩为难,我都在场,却没有一次真正帮助到你,总是让别人捷足先登。”
这个“别人”,说的自然是江嘉言。
毕彤一度觉得很不公平,因为是他先喜欢上温灼的,事情发生时,他也是参与者。
但后来,温灼却跟江嘉言关系更好,与他始终难以熟络。
毕彤当然嫉妒江嘉言,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江嘉言长得好,家里有钱才胜过了他,因此在心中生出了阴暗的偏见。
但是滑雪场的那天,范倚云的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他开始意识到,那些阴暗的心思,不仅贬低了与他是朋友关系的江嘉言,也贬低了温灼,更让他自己也变得十分不堪。
温灼摔倒时,被为难时,他是参与者不错,但第一次他因为面子,没有蹲下来询问温灼的伤势,第二次因为怕与李天岩那种小混混结仇,没能站出来强硬阻止。
更重要的是在欢乐谷那次,他也没有在裴贺松说温灼矫情和扫兴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毕彤开始为这样胆怯而小心眼的自己感到羞愧,所以从滑雪过后,他渐渐少了给温灼发信息的次数,实在是没脸再去纠缠。
但是少年的心事总是敞亮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就不会一直拧在心里,打成死结。
所以他觉得自己该有一句认真的道歉,给温灼。
他眯着眼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所以真的挺对不起的,这次喊你出来玩,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句道歉,也希望咱俩能成为朋友。”
温灼手心都出了汗,安静听着毕彤说了一大段话,心里的石头慢慢落下。
她原本还在为拒绝毕彤的感情负担,现在看来,毕彤似乎很爽快,将话都敞开了说,明明白白的。
她暗地里松一口气,随后开怀地笑起来,“谢谢你,我们当然是朋友。”
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毕彤像是卸下了心里的负担,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两人进行了愉快的晚餐。
毕彤在牛排刚端上来的时候,从上方的视角拍了张照片,将小黄鸭和两份牛排拍了进去,没出现人脸。
“今天玩得那么开心,值得发两条朋友圈来庆祝。”毕彤晃了晃手机。
温灼觉得有道理,也发了一条。
晚上七点,音乐开始吵闹起来,一楼的客厅站满了年轻男女,随着光线摇头晃脑。
这不是酒吧,而是一场私人聚会。
江嘉言一手搭在酒杯旁边,一手拿着手机,正在进行半个小时内的第七次刷新朋友圈。
他微信上的人多,基本上一刷就出现新的动态,往常江嘉言根本不会去看,今天却翻来翻去。
这次的随手一刷,就看到一众动态之中夹杂着两条。
前后隔了五分钟。
一条是毕彤的:【在赛博电玩城抓到娃娃的同学都要接受表扬!】
照片里有两份牛排,其中一份旁边摆着看起来就十分蠢笨的小黄鸭。
第二条是温灼的: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就这么几分钟的工夫,范倚云和费旸都在下面留言了,问她为什么庆祝,温灼暂时没有回复。
江嘉言捏着手机,脸色沉得很,烦躁的情绪即使被强力忍耐着,也还是从眉眼上显露出来,轻易让别人看出他情绪不对劲。
酒桌上的几个人都喝了不少,正在兴头上,就有人不长眼地问他,“怎么了兄弟,是不是见桌子上没有美女,兴致不高啊?”
江嘉言被点了名,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他面无表情,与平常那个温和的,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好学生判若两人。
没接话,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裴贺松见状,就知道不妙,赶紧站起来说:“行了,也喝了不少了,晚点我跟江嘉言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冲江嘉言歪了歪头,示意他可以先走。
江嘉言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拿起手机和外套,长腿一迈就出了沙发区,边穿外套边往楼下去,剩下一桌人脸色都不好看。
裴贺松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说:“你们玩尽兴,下次再约,先撤了。”
出门的时候,司机就等在外面,江嘉言上车后给裴贺松发了条消息,让司机开车。
松市的夜晚繁华,彩色的霓虹灯随着车速形成绚丽的画,江嘉言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手机不断弹出新的消息,叮咚响声不断。
江嘉言的脸上出现一丝烦躁,将手机静音,扔到旁边去。
晚上九点,江嘉言洗完澡歪在沙发上,房间昏暗无比,只有投影仪放着英剧,低沉的英语在房间中散开。
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翻着手机。
温灼的那条动态仍没有新回复。
或许她和毕彤还在外面玩,或许是她跟范倚云私聊去了。
他又翻到毕彤的朋友圈。
在昏暗的房间里,江嘉言仿佛变成了躲在背后,阴郁地偷看别人的神经病。
他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没有意义,却还是点开了毕彤的朋友圈,看见那张拍着两份牛排的照片,还有他比着耶与专心看着娃娃机的温灼的合照。
在这个安静的瞬间,他心中无法抑制地滋生出巨大的烦躁情绪,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鲜少将负面情绪外泄。
江嘉言关闭手机,转头看着床边的桌子上那个空了的玻璃花瓶,开始走神。
任何被摘下来的花,存活的时间都很短,尽管再精心呵护,也很快就会凋零,枯萎。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剧发出的声音。
温灼其实八点半就到家了。
她与毕彤吃了饭就散伙,分开前还特地算了算今天玩游戏和吃饭花的钱,给毕彤转了三百块。
毕彤一开始没收,但温灼表现得很正经严肃,要他一定收下,最后来回推让了几下,毕彤见她坚决,才收了钱。
温灼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