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连淮怕吓到她,忙拦住了她。 许禾柠看到季岫白过去,背对她蹲下身,她想要上前的时候,男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连淮,带她出去。” 季岫白的话里听不出多少起伏,但许禾柠听得出来,他现在不想见她。 “少奶奶,我先带您去隔壁休息间,这儿一会就有人过来了……” 许禾柠没说什么,转身跟在了连淮的身后。 他推开门后,带着许禾柠往里走,连淮见她神色恹恹,“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别怪小九爷……” 季岫白刚才那句话,语气都和平日里不一样,看来这并不是许禾柠的错觉。 “连淮,要不是我在下面,他原本是不是不会下来的?” 连淮知道她受了陈深那话的影响,“小九爷下楼的时候,上面他都安排好了。” 就算那人再厉害,但也不可能取得了秦延的命。 错就错在秦延也一心以为陈深是凶手,“您别多想了,要不我把乔小姐请上来陪您?” “不用。” 许禾柠想自己待会。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报警的、找人的,走廊上到处都是脚步声。 楼下,乔宁不安地望着楼梯口,陈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拎起外套披在肩膀处。 “深哥,柠柠……会不会有麻烦?” 陈深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这事跟她又没关系,她能有什么麻烦?” 乔宁想到了季岫白上楼前看向许禾柠的那个眼神,她忍不住地担心,陈深此时却是一身轻松的样子。 “她没有一句话是向着我、包庇我的,所以放心,她将自己摘得干净着呢。” 里里外外全都被翻遍了,但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秦延被抬出去的时候,没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许有人拿手机拍摄。 直到深夜,季岫白和许禾柠才从楼上下来。 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乔宁坚持坐在那等着,一看到许禾柠的身影,忙站了起来。 “柠柠——” 陈深将烟掐熄在烟灰缸内,起身时披着的外套掉到沙发上,他衣服还没换,那件衬衣上依然有干涸的血渍。 许禾柠见跟前的季岫白站定脚步,一名警察朝着他走来。 即便声音是压低着的,但许禾柠还是听见了:“陈深身上的血做过化验,不是人血。” 许禾柠冲不远处的乔宁摇下头,示意她别撞枪口上,赶紧回去。 冯婷婷和冯老都没走,冯老刚挑好的女婿就这么没了,看来还得给乔宁物色一个才行。 冯婷婷推了旁边朋友的手一把,“我教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 “但我怕……” “怕什么啊,快去。”冯婷婷生怕错过机会,用高跟鞋狠狠踹了下女人的腿。 许禾柠跟季岫白刚走出去,就有人过来拦在他们面前。 那人不敢盯着季岫白,但有些话又不能不说,“秦延出事的时候,我看到许禾柠跟陈深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看着挺亲密的。” 这一看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连淮挡在他们前面,“滚,再敢乱说一句把你腿打断。” 女人吓得赶紧退到边上去。 许禾柠坐到车内时,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季岫白的声音。 “不是让你离陈深远点吗?” 藏刀的事到了这会,也解释不清楚了,许禾柠只好轻着声,“我记得的。” 秦延虽然不着调,但跟季岫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如今是一条人命没了。 陈深还不至于害她,只是这跟陷害也没什么两样了。 这种隔阂不知不觉就产生了,虽然跟一刀捅下去剜人血肉很不一样,但陈深今晚的做法,也可以称得上钝刀子割肉了。 车子启动,季岫白身体动了下,“记得?我看你不是做不到,是根本不想那么做。” 许禾柠听得心口发闷,是,她不该跟陈深走出去这么一趟,但她没有替他作证,难不成秦延的死要算在她头上吗? “你朋友出事我也很惋惜,凶手跑了,但不代表他能躲过去一辈子。” 季岫白侧过来的脸上,阴晴不定,他眼尾处吊着明显的煞气,“凶手跑了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是陈深,还是说你不愿意接受?” 许禾柠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季岫白,我只是不想你心里太难受。” 她怕再说下去,两人会吵起来,陈深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一根刺,如今再加上了秦延这条命,她和季岫白的关系怕是要更加如履薄冰。 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简直如天塌一般。 参加完葬礼的这天,老爷子让司机把许禾柠接去了小淮园。 小楼餐厅内,许禾柠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春雨丝丝密密落在芭蕉叶上,风声也敛得很近,吹得她发丝轻扬,季老爷子给她夹的菜她都没动。 “是不是岫白惹你生气了?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个臭男人了。” 许禾柠勉强牵出抹笑来,“没有啦,他不会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