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童本在房间里,听到响声才出来看。刚到走廊,瞥见令狐晓被绑着拉下船。 他心急如焚,急得直跺脚。想要冲下去拦住他们,却被徐师傅紧紧抱住,“冷静!”徐师傅喊道。 吴童拼命挣扎,而徐师傅像铁钳一般紧紧箍住他,两人在三层船头僵持着,眼睁睁地看着何、高师父两人带着帮众走过跳板下了船,像遛猴子一样拉着令狐晓。 “快去找帮主夫人!”徐师傅在他耳边喊道。 吴童如梦初醒,这帮人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绑走令狐晓,事情必定非同小可,找一般人解决不了。 他正准备下船,却看见在跳板边,留下了四个帮众,如同门神一般看守着跳板。 徐师傅脸色大变,连船都被守住了。 “从船尾,游上岸!”徐师傅向后指了指,“你自己小心点,我还得去稳住船工!”说完,他双腿颤抖着,艰难地走下去。 等到令狐晓被押到岸上后,一层的船工们才恍然大悟,少主被绑走了! 他们顿时炸开了锅,吵吵嚷嚷起来。 原本他们只想尽快回家,或者上岸找点乐子,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群情激愤。 他们一窝蜂地跑到跳板边,在船上对着守跳板的人破口大骂。 守跳板的四个人手持利剑,冷峻地立在跳板处,对船工们的叫骂声充耳不闻。只要有人胆敢冲过来,他们必定毫不留情地挥剑刺去。 而此时,吴童早已从船尾悄悄下了水,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像鱼儿一样朝岸边游去。不一会儿,他钻出水面,悄悄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他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朝青岩帮狂奔而去。 在街上,他追上了他们。 何、高两位师父正得意洋洋地坐在无棚的马车上,走在前面。 一个帮众拉着绑着令狐晓的绳子,边拖边笑,像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令狐晓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随时都会跌倒。 而走在他后面的人,时不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令狐晓身上。 吴童看得怒火上涌,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解救令狐晓。 自己只是一个小孩,身材瘦小,面对十几个彪形大汉,过去也是于事无补。他只好强忍着悲愤,将眼泪狠狠地咽回肚子里,快速朝青岩帮跑去。 不到半刻钟,吴童便跑回了青岩帮,直奔后院寻找牛夫人薛梦茹。可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人影。 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去找伍先生!”吴童突然想起伍先生曾教过令狐晓认字,或许能帮上忙,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朝议事堂飞奔而去。 来到议事堂,伍先生正一个人埋头做账。 “伍先生,晓哥哥有危险,请救救他!”吴童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回事?”伍先生闻言,猛地站起来,惊讶地问道。 吴童简单地叙述了何、高两位师父上船绑人的经过。 伍先生听后大惊失色,“真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快救救晓哥哥啊,不然他会被他们打死的!”吴童苦苦哀求道。 伍先生抬起脚,似乎想要迈步,但又缓缓放下,无奈地摇摇头。 “啊,您也救不了啊?”吴童失望地叫道。 “你去找牛夫人!我此时不宜出面!”伍先生说道。 “我刚才去找了,没见着人。”吴童哭诉道。 “现在再去,她应该回去了,刚才我还看见她来过议事堂呢!”伍先生说着,挥手催促吴童。 吴童像一匹野马撒腿就跑,又朝着帮主牛威的家狂奔而去。 果然,牛夫人薛梦茹正坐在桌边,面色苍白,宛如大病初愈。 吴童风风火火地冲进去,扯开嗓子大喊:“快救晓哥哥,他快被打死了!” 薛梦茹正精神恍惚呢,突然看到吴童冲进来大叫,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晓儿怎么啦?他在哪里?” “在来帮里的路上!” “走!”薛梦茹气愤地一把拉起吴童就往外走。 路上,吴童向薛梦茹讲述了何高两位师父如何上船抓人,以及先前令狐晓如何接到从杏子林到西州的运送大单,遇到很多困难都一一化解,最后终于完成了这个很难的大单,为帮里赚了一两千两银子。 没想到,我们刚送货回来,他们就来抓人了。 “辛辛苦苦做完一单大生意,回到镇上不但没有受到欢迎,反而直接被绑了!这像什么话!”吴童怒声大骂。 薛梦茹牵着吴童的手,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两人走过操练场,来到大门口,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过来。 何、高两位师父端坐在马车上,后面跟着一个人,用绳子牵着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令狐晓。再后面是一群嘻嘻哈哈的帮众,时不时地戳一下令狐晓。 薛梦茹看到这一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腰挺得笔直,如同一员女将般,稳稳地立在大门中间。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随风飘荡。 何、高两位师父见到薛梦茹堵在门口,赶忙下车,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有要事在身,不知夫人为何要堵在门口?” “我来领回我的儿子!”薛梦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他犯了帮规,需要帮里处置!”何师父说道。 “他犯了哪一条?”薛梦茹冷冷地问道。 “私自架船,私自接单,都是重罪!还有许多举报,需要一一查证!”高师父回答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梦茹回应道。 “请夫人让开,不要妨碍我们办事!”何、高两位师父微微鞠躬说道。 “我是来领走他的!”薛梦茹高喊道。 “不可!等调查完处罚之后你再来领!”何师父轻蔑地说。 “他还是个孩子,我现在就要领走他!有事我来承担!”薛梦茹毫不退让。 “你!”何、高两位师父说不过薛梦茹,又不敢当众对帮主夫人动手,气得直跺脚,可又不敢硬闯。 双方僵持在大门口。 薛梦茹巍然不动,门外帮众手足无措。 “何事喧哗啊?”一个声音从操练场传过来。 众人循声看过去,一个粗壮大汉踱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