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二人就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阿邀,你应当知道,如果这样斗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也许谁都无法争得亲传弟子之位。” 祝无邀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办法停下来。” 她的态度始终未曾改变,只要沈寻没有动作,她便不会主动出击。 但沈寻已经出手了。 徐三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当年鸡冠山,我们四人同去,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何……” 祝无邀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为何不当时下手。 因为我想尽量当个好人。 但这不是能说出口的理由,徒惹人笑话,祝无邀向后靠去,说道: “因为我喜欢给自己找点儿麻烦,不然活着没什么意思。 “要是没个对手,人生岂不是寂寞如雪?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已经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水来土掩,赶紧想个应对法子才是正事儿。” 流言不足为惧。 脸皮厚点儿,则伤不到分毫。 若她最终成了亲传弟子,自会有人替她分辩。 现在的问题是,也许众人会因为看她不顺眼、联手将她先踹出场去。 因此,要对付的不是流言。 而是要阻止众人的联手针对。 思索一番,祝无邀对徐三儿说道: “帮我传些谣言,方便吗,我付灵石。” 徐三儿眼睛一眯,笑呵呵地说道: “祝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这是什么关系,怎么能收你的灵石呢!若能为祝姐姐荣登亲传弟子之位,出点儿力气,那是我的荣幸!” 祝无邀看了他一眼。 这是将戚剑仙的话听进去了? 想要获利,可如果自己不上秤,永远掂量不出斤两。 这是押了自己一注啊。 徐三儿继续问道:“可是要给沈寻传些流言? “我早已打听过了,此人在修真界已经小有名声,如今势头正猛,引得摘星楼内许多师兄师姐侧目。 “甚至在针对你的谣言中,本就有人试图将沈寻的名声一起压下去,说他不辨是非、不辩恩仇,抓着旧事不放、挟恩图报,只是这种言论未成气候,只要稍加引导……” “不。”祝无邀摇了摇头,说道:“帮我给我造些谣。” “啊?” …… 等交代完徐三儿之后,祝无邀转头向华影停问道: “有没有能对付筑基初期的药?” 华影停微微扬眉,看向祝无邀,笑着问道: “这就要对沈寻下手了?” 祝无邀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流言这事儿她放了一手,总得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 她忍沈寻很久了,从见面开始,沈寻就成天在自己面前阴阳怪气,还试图用迷魂影响她。 祝无邀拍案而起,说道: “我得去揍他一顿!” 简单,快捷,且解气。 “啊……啊?”华影停眨了眨眼睛,问道: “万一他去告状怎么办,咱们摘星楼可都是卦修?” 祝无邀突然笑了两声,说道: “他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最重要是——根本算不出来是她动的手。 她是算卦绝缘体! 无缘无故的,没人证没物证的,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呢?! 祝无邀说道:“有其他人制的药吗?” ———— 夜深。 祝无邀知道,即便能瞒得住摘星楼众人,但瞒不过最厉害的那几位。 比如方掌门、池长老、白长老。 但沈寻传流言的事儿他们都没出面,说明小打小闹是被允许的。 如果被逮着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迷路了呗。 自己从妖族出来,摘星楼传出了亲传弟子选拔的消息。 祝无邀向来是个积极阳光的人,把事情往好了想,这明显是想给自己一个去争的机会啊! 如果摘星楼真的「水至清」。 又怎么会有针对自己的流言,又怎么会让宋柯子成为亲传弟子。 所以,祝无邀认为——揍他一顿不要紧。 她悄无声息地翻上屋顶。 藏起了自身的气息。 沈寻正在院子里认真练剑,像是心绪起伏不定,丝毫未有防备。 祝无邀向来是个阴暗的人,她想,这小子一定是在琢磨着、怎么一剑劈了自己。 入夜寂无声。 唯听剑乱。 一剂迷魂药悄无声息地洒下,随风而去。 沈寻灵识微动,似是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刚要转身,见到一蒙面之人飞踹而来。 动作极为利落,下手格外干脆! 他刚要拿剑还击,突然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效用并不强,且未有杀机,仅是这一晃神的功夫,便落了下风,拳头随即落了下来。 祝无邀抬脚把沈寻的佩剑踹开,剑声铮然,钉入了墙壁。 她挥拳之时,丝毫不怕被认出来。 有本事你就去告状! 到时候算不出来是我打的,我可就要说你诬陷了! 远方——